請柬本是向四方飛去的。這時忽地從四個方向對著華谷涵飛來,華谷涵把手一招,轉眼間,那四張請柬,已聚成一疊,落在華谷涵手上。他下墜之勢甚速,但腳未沾地,請柬已到了他的手中,眾人也直到他已落到地上,這才看得清楚。太湖十二家寨主王宇庭吃了一驚,心道:“幸好我剛才沒有發出梅花針,否則可要當場出醜了。這人接暗器的功夫,當真是世間罕見!”
蓬萊魔女芳心歷亂,又驚又喜又是不知所措,頓時間思如潮湧,一片茫然。暗自想道:“華谷涵果然是到了這兒了。我是出去呢還是不出?”“他那個‘阿霞’呢,難道不是和他同在一起的麼?卻也還未見現身?”“柳元甲撒出的四張請柬,想必是一張給他,一張給我,一張給那‘阿霞’,還有一張則是給那不知來歷的胡兒了。如今華谷涵將四張請柬都接了下來,那兩個人也未出現,看來華谷涵是有意把事情包攬到自己身上,他知道我也來了麼?”這剎那間她轉了好幾個念頭,終於決定了暫且躲藏,先看看華谷涵的來意。她剛才生怕孤立無援,如今華谷涵已經出現,她心裡也安定許多了。
華谷涵落在場中,正好在柳元甲面前。他笑聲已然停了,但餘音嫋嫋,猶自在園中迴響。柳元甲本來一直是氣度雍容,這時也不禁微微變色。要知華谷涵剛一出場,已顯露了兩手絕世神功,狂笑懾敵、空中取柬,笑聲中顯露的深厚內功,柳元甲也不禁為之心折,這也還罷了,柳元甲那四張請柬,本是當作暗器發出的,被他在半空中一招手就全取了過來,無形中柳元甲已是輸了一招。
文逸凡道:“柳莊主可認識這位貴客嗎?——”正要給他們介紹,柳元甲已哈哈笑道:“來的敢情是笑傲乾坤華谷涵、華大俠麼?”原來他雖然不認識華谷涵,卻也聽過他的名字。從這功力深厚之極的狂笑,柳元甲已猜想到來的何人。
“笑傲乾坤華谷涵”這個名字一說出來,場中登時又是一陣騷動。
要知華谷涵雖然是一直身在北方,這次也還是初到江南,但他這幾年來名頭極響,早已遠播江南。他的真姓名“華谷涵”三字,也許知者無多,但“笑傲乾坤”“狂俠”之名,在江南武林人士中,只要是稍微有點分量的人物,已可以說得上是誰個不知、哪個不曉!如今“笑傲乾坤”突如其未,而且看這情形,分明是想與柳元甲作對,來給柳元甲祝壽的客人,焉能不人人驚詫?登時竊竊私語之聲四起。“咦,想不到笑傲乾坤竟是個自面書生,看來最多不到三十歲,便竟有如此功力!”“笑傲乾坤之笑,果然是名不虛傳,幸虧我早早堵了耳朵。”“笑傲乾坤也未免太狂妄了,竟敢到千柳莊來狂笑逞能,實是太過目中無人,輕視了咱們江南的英雄豪傑!”“諒這笑傲乾坤本領再強,也定然勝不過咱們的柳莊主,你們睜大眼睛看吧,看他能狂到幾時?”
發表這些議論的人,大都是柳元甲的心腹,別有用心,想以地域之見,挑撥眾人對笑做乾坤華谷涵增加惡感。
就在眾人注目而觀,要看柳元甲如何對付華谷涵之際,只聽得華谷涵微笑道:“大俠之名,愧不敢當,我華谷涵只不過尚能分清是非,認得黑白罷了。柳莊主你在江南德高望重,還望你多多指教。”話中有活,似有意又似無意地刺了柳元甲一下。
柳元甲心中打了個“突”,“難道這笑傲乾坤已知道了我的秘密,識破了我的圖謀?”碰了一個悶釘,卻還不敢當真發作,當下仍然裝作和顏悅色,一副好客的姿態說道:“華大俠,客氣了。多蒙大駕光臨,何幸如之!還有幾位朋友呢?為何不都出來見面?”
蓬萊魔女藏在假山背後,聽到此處,心頭一跳。只見華谷涵將請柬一揚,淡淡說道:“柳莊主才是太客氣了,華某隻是一人,柳莊主卻發來了四張請柬,我接了請柬,怎敢不來拜見?這裡是否還有未露面的朋友,華某不知,也不敢越俎代庖,替他們答覆。只是據我猜想,也許是他們還未接到請柬,故而不便擾席吧?柳莊主何妨再發請柬去催?”
柳元甲面上一紅,冷冷說道:“得華大俠到來,我已是大感榮寵,也不必再等待別人了,咱們先親近親近!多謝你的光臨!”
說罷伸出手來,便要與華谷函拉手。要知柳元甲那四張請束,原是分發四人的,卻不料給華谷涵以上乘的內功,神奇的手法,在半空中一招手都取了去,柳元甲說來已是輸了一招,以他的身份,若然再發“請柬”那就是有失面子了。故而他索性直接便向華谷涵挑釁,表面是以禮相迎,實則是暗試華谷涵的功力。
眾人也都知道他們這一拉手便是晴中較量內功,這一瞬間,全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