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這是非常秘密的事情。風火龍以繼任幫主的地位,探聽到這個訊息,已不知要費了多少心力了,但以他的地位,還不算稀奇。金超嶽是丐幫的敵人,也知道這個秘密。
那就是不可思議的了!
可是從那兩個前來盜取打狗棒的丐幫弟子口中,蓬萊魔女又知道風火龍曾經嚴令那兩個弟子“只許取物,不許傷人”的。
再從他處置武士敦這件事情來看,固然他是隻手遮天,欺騙幫眾,陷害師弟;但也只是把武土敦驅逐出幫而已,並沒將他殺害。似乎風火龍也還不是喪盡良心的窮兇極惡之輩。
到底風火龍是否曾與金超嶽串通?蓬萊魔女作了正反兩面的推斷,兀是不能確定。但茲事體大,蓬萊魔女卻不能不作預防,心想:“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若任由風火龍陰謀得逞,後患無窮!倘若他再與敵人勾結,那更是不堪設想:”
蓬萊魔女藏好那封信,盤算好如何對付風火龍的事情,便跨馬登程,續向西行。
路上沒再碰見丐幫弟子,也沒見著武林天驕。不過,蓬萊魔女向路邊茶亭的人打聽,說了武林天驕的模祥,卻知道是有這麼一個人騎著白馬,早已過去了。
這個訊息證實了昨晚藏在暗中將她驚醒的那個人是武林天驕了,蓬萊魔女收起那顆珍珠,心頭不覺有絲惆悵。雖然她對自己的終身大事早已有了抉擇,但與武林天驕過去的一段友情,總也是不能忘懷的啊!良友避面,情何以堪?但她知道武林天驕的坐騎乃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寶馬,要追也是追不上的了。
蓬萊魔女按照原來的計劃,先上陽穀山探訪光明寺的方丈明明大師,打聽她父親與笑傲乾坤的行蹤。一路無事,這一日終於來到了陽穀山,已經是開始落雪的初冬時節了。
蓬萊魔女因為明明大師是她的父執尊長,為了表示尊敬,上了陽穀山,便即下馬步行。雪下得正緊,地上已似堆瓊砌玉,天空仍在吐絮飄綿。蓬萊魔女本是北國長大的姑娘,如今從江南迴來,重見她所熟悉的雪景,自有一種親切之感,喜悅之情。
“景物依稀似舊時,故人零落各分飛。”蓬萊魔女心中默唸這兩句詩,不覺忽生悵觸,浮想連翩。“武林天驕與笑傲乾坤,一個是她平生知己,一個是她心上之人,她是多麼渴望與這兩個人重聚啊!如今武林天驕在哪兒呢?這次總可以見著笑傲乾坤吧?”一次兩次錯過見面機緣,直到如今,她還未曾有過與笑傲乾坤傾訴衷曲的機會,造化弄人,何其太忍,她自思自想,亦不覺自笑自傷了。
不知不覺雪已止了,滿山銀白,樹上的枯枝也披上新裝,凝結枝頭的雪花砌成各種美麗的圖案,比真花還更好看。蓬萊魔女不覺又想起唐人岑參的詩句:“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詩人的想象多麼美妙神奇,把一場大雪造成的枝頭雪景,比作一夜春風催開的萬樹梨花。當真是令人從冷寂中看到生機,從蕭索裡感到春意。
皚皚的白雪淨化了蓬萊魔女的心境,她忘掉了感傷,陶醉於銀花雪浪的琉璃世界,獨自踏雪前行。
山上的光明寺已經可以看見了,白茫茫的雪海里忽然映出一片耀眼的鮮紅,原來就在光明寺的旁邊,有幾十樹紅梅,開得如胭脂一般,映著雪色,分外鮮豔,賽似畫圖!
“好一幅雪裡紅梅的天然圖畫!”蓬萊魔女一邊讚歎,一邊走去。就在此時,忽又聽得一縷簫聲從梅花叢中飛出,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這剎那間,蓬萊魔女不由得驀然呆了。是武林天驕麼?是造化再一次戲弄她。她這次是為著笑傲乾坤而來,造化小兒卻有意教她與武林天驕先碰上麼?心念未已,只聽得又有妙曼的歌聲替代了簫聲,唱的是唐代大詩人杜牧的一首絕句:“青山隱隱水遙迢,秋盡江南草木調。
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這是少女的歌聲!這個少女而且已從花樹叢中走出來了,只是她一個人,並沒有武林天驕。蓬萊魔女又喜又驚,連忙跑上前去握著那少女的雙手,說道:“怎麼,是你?你怎地也會走到這兒來的?檀公子呢?他是不是也已來了?”
原來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赫連清雲。她吹的是她那支古笛,並非玉簫。笛韻蕭聲,精於音律者本來可以分辨得出,但蓬萊魔女剛才一心想著的只是“笑傲乾坤、武林天驕。”遂把赫連清雲的笛韻,錯作武林天驕的簫聲了。
赫連清雲笑道:“柳姐姐,我倒是知道你會來的,不過卻料不到你來得這樣快!”蓬萊鷹女怔了一怔。正想問她如何知道,赫連清雲忽地揚聲叫道:“大姐,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