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麼,你們不喝了這杯茶再走嗎?”說話之時,茶杯也已擲出,只聽得“當”的一聲,兩個茶杯碰個正著。
使者那個茶杯給攔了回來,仍然端端正正地擺在原來桌子的位置,杯中的茶水,也沒有濺出半點。孟老大的茶杯則在空中打轉,孟老大衣袖一捲,將茶杯取了回來。不聲不響,冷冷地看著那兩個使者。
這一手上乘內功一顯,登時把那兩個使者鎮住,不敢發作。持著綠林箭的那使者面上一陣青一陣紅,驀地把那枝箭往桌上一插,說道:“奉不奉召任憑於你,我只是來傳綠林箭之人。告辭了。“那兩個使者走後,薩老大從廂房出來,哈哈笑道:“孟大嫂,真有你的。哈哈,幹得好!”
孟老太道:“你盂大哥生前恩怨分明,飛龍島主與盂家風馬牛素不相涉,那也罷了。但南山虎卻是你孟大哥的仇人,我老婆子無能為他報仇,已然抱愧,怎還可以聽他號令?南山虎如今是飛龍島主的副手,飛龍島主這次召開英雄會,分明是想同道推戴他為綠林盟主,事若成功,南山虎也就高高壓在我們頭上了。我老婆子若也隨眾椎戴,豈不愧對先夫?”
耿照只道孟老大是因為知道南山虎私通金國的底細,這才拒絕參加此會的,誰知她卻不是為了大義,而是為了私仇。但轉念一想,只要孟老太不與南山虎同流合汙,結果也還是一樣。
薩老大吃了一驚,說道:“孟大哥,他、他是——”只道孟振之死與南山虎有關。孟老大道:“你盂大哥倒是真的與南山虎素不相識。他是病死的。”薩老大詫道:“然而這仇又是從何結起?”孟老太道:“你孟大哥素重義氣,他有一位好友為南山虎所殺:他自己的嫡親侄兒,也給南山虎迪得棄家而逃,不知流浪到什麼地方去了。你孟大哥生前有件心事,一是為友報仇;一是找尋侄兒。但南山虎到了江南之後,他們始終未曾碰上,他的侄兒,也始終未曾找到,可說是死不瞑目。”
這故事耿照似乎是在哪兒聽人說過,不禁心中一動,低首冥思:“天下難道當真有如此巧事?”
薩老大身上有事,自忖不能為孟家報仇。而且這種私仇,若非主家邀他助拳,他也犯不著捲入漩渦,因此也就不仔細查問。
不過,他卻為孟老太擔憂目前之事,當下說道:“你拒接綠林箭,那飛龍島主豈不是要與你為難,此地還能立足嗎?”
孟老人哈哈一笑,說道,“我老婆子一生闖蕩江湖,如今雖是年紀老了,氣志也短了,但也還不至於戀這點家業。飛龍島主目下正忙於他的大事,料想也還不至於就來管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不得已時,我老婆子毀家遠圭,再入江湖,那也算不了什麼,”
薩老大是想勸她帶了家人到江陰,那麼一來可以暫避風頭,二來也可以讓耿照與秦弄玉相聚。待到蓬萊魔女從飛龍島回來,那時飛龍島之會的結果也就可以揭曉了。到時再定應付的方策也還不遲。這是兩全其美的法子,耿照的心裡也正有這個意思。
但他門兩人的心思,都還未來得及開口說出,忽聽得花園中似是有物墜地之聲,聲音雖然微弱,但落在孟老太、薩老大這等行家耳中,已知是有輕功頗為高明的夜行人來到。孟老大眉頭一皺,說道:“難道那兩個使者去而復回?還是飛龍島另外派人來了?怎麼來得這樣快呀?”
薩老大等人依然退入廂房,盂老太提起龍頭柺杖,將門打升,冷冷說道:“兩位請迸。”
只見來的乃是一男一女,都不過是二十上下年紀。孟老太證了一怔,放下柺杖,說道:“你們是誰,到此作甚?哎呀,你、你是!”那男的道:“二嬸,我是孟釗。我的二叔呢?”
孟老太又驚又喜,說道:“侄兒,我找得你好苦。你二叔已經過世了。這位是,是王姑娘吧?”孟釗面上一紅,說道:“不是玉姑娘,是桑姑娘,也是你的侄兒媳婦。”孟老太見桑青虹長得很美,更是喜歡,一手拉住一個,眉開眼笑他說道:“阿釗,原來你已是成家立室了,這我可就放了心啦。”驀地心頭一凜,說道:“桑姑娘,你是哪裡人氏?”
桑青虹叫了一聲“嬸嬸”,淡淡說道:“我自幼在孤鸞山下桑家堡中長大,我爹爹是桑見田,二嬸,你在江湖走動,想必也聽過我爹爹的名字。我如今是無家可歸,釗哥帶我來投奔你啦。”原來桑青虹在情場失意之後,得到孟釗安慰,感激他的“情義”,糊里糊塗地就和他成了婚,但她以桑家堡二小姐的身份,下嫁孟釗,心裡總還是有點感到委屈,偏偏孟老大一見面又把她誤認做“玉姑娘”,她當然是更不高興了。
她怎知孟老太將她當作“玉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