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長河落日”,摺扇倏張倏合,同時便出五行劍和判官筆的招數,合扇如刀,削對方的腕骨,扇柄一指,又點到了尊勝法王脅下的愈氣穴。
笑傲乾坤的功力不及尊勝法上,但招數的精奇卻在尊勝法王之上.尤其他用摺扇使出的點穴功夫,比蓬萊魔女的拂塵襲穴還更厲害。尊勝法王雙袖齊揮,盪開了蓬萊魔女的拂塵,也把笑傲乾坤的摺扇引過一邊。可是他雖然同時化解了華、柳二人的絕招,一條衣袖亦已給笑傲乾坤的摺扇削去了一幅。笑傲乾坤這柄摺扇的兩邊扇骨是鑲著鐵片的,但到底不如刀劍之鋒利,現在居然能削去尊勝法王的衣袖,內力即使不及尊勝法王,也是足以驚世駭俗的了。
尊勝法王又驚又怒,一咬牙根,把平生所學盡都施展出來。他的混元一炁功已到爐火純青之境,華、柳二人的兵器要想打到他的身上也還當真不易。而且笑傲乾坤也有一重顧忌:在目前的形勢之下,他是隻能令尊勝法王知難而退,不能傷了他的。這一仗想要打得恰到好處,其難可想而知。打到緊處,有一招華、柳二人左右夾攻,眼看尊勝法王已是不能兼顧,非得認輸不行。尊勝法王忽地以攻為守,以極巧妙的招數迫退了蓬萊魔女又化解了笑傲乾坤的妙招。這一招用得險極,尊勝法王解招之後,只覺虎口一麻,原來已給蓬萊魔女的一根塵絲刺進了他的穴道了。
旁觀的許多蒙古武士起初以為他們的國師和這對夫妻比試只是找找開心而已,後來看見華、柳二人本領非凡,才不禁大為驚異,喝彩之聲,此起彼落。但過了一會,彩聲又漸漸疏落下去,因為雙方越鬥越緊,眾武士看得驚心動魄,不知不覺大家都屏息而觀。
這一招華、柳二人攻得凌厲,尊勝法王也解得奇妙,但在一班武功泛泛之輩看來,卻是看不出其中好處,是以許多旁觀的武士,都只是在注意下一招的變化,並無喝彩聲。
武士們沒有喝彩,卻忽然聽得一個蒼老的聲音叫出了一個“好”字。此人是個青袍老者,也不知他是十麼時候來的,突然出現在武士的中間。
武士們凝神觀戰,都未發覺有個陌生人在他們中間,此時被他高聲一叫驚動,在他旁邊的兩個武士怔了一怔,不約而同地向他抓去,一個喝道:“你是什麼人?誰許你到這裡來的?”一個罵道:“你這糟老頭懂得什麼?膽敢在這裡大呼小叫!”兩人話聲未了,忽然又是不約而同地一齊摔倒,兩個人在地上滾作一團。那老者卻是頭也未回,而且雙手籠在袖中,顯然不是他出手打翻這兩個武士。周圍的武士只道他們是互相碰撞而致跌倒,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於是有的人拉起同伴,有的人便圍攏過來,要盤問這個老者。
蓬萊魔女又驚又喜,原來這個老者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父親柳元宗。蓬萊魔女做夢也想不到會在這裡和她父親見面,一個“爹”字險些就要叫出口來,笑傲乾坤連忙向她拋個眼色,蓬萊魔女瞿然一省,這才想到如今還不是父女相認之時。
尊勝法王更是大為驚異,要知他是個武學的大行家,那兩個武士糊里糊塗地摔了一跤自己還是莫名其妙,尊勝法王則已經看出,這個青衣老者用的是“沾衣十八跌”的上乘內功,還幸他功夫沒有使足,要不然這兩個武士吃虧更大。
此時蓬萊魔女已經給他迫退,由於這老者突然出現,起了一陣騷動,雙方未有繼續交手。尊勝法王趁這當口,自下臺階,叫道:“你們休得無禮,請這位老先生過來。”尊勝法王走去招呼柳元宗,停止比武,華、柳二人也樂得就此住手。
尊勝法王虎口被蓬萊魔女的一根塵絲刺進穴道,很是難受,但他內功深湛,仍是動作如常,外表看不出來。尊勝法王有心試試這老者的功夫,走到柳元宗面前,便即合什一禮,說道:“高人駕到,請恕有失迎迓。”尊勝法王這揖用上了他獨門的“混元一炁功”,雖然虎口被塵絲所刺,痠麻未止,但這劈空掌力仍是足以開碑裂石。不料只見柳元宗的青袍起了皺紋,而他本人卻競似毫無知覺!
柳元宗道:“山野鄙夫,怎敢當高人之號?”合什還了一禮。尊勝法王暗暗戒備,絲毫也沒有感覺到對方的內力,正自暗笑多疑,不料忽地如沐春風,初起時只覺丹田有一絲熱氣,轉瞬間便似有一股暖流透過全身。
尊勝法王又驚又喜,原來他穴道受傷,氣血不舒,胸中本是有幾分煩悶之感的,這股暖流透過了全身,登時如沐春風,有說不出的舒服,精神為之一振。尊勝法王這才知道對方是用最上乘的內功,為自己推血過官。平時推血過宮,即使是武學高明之士,也必須手指觸著對方的身體;像柳元宗這樣,距離一丈開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