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她都狠得起心腸,下得如此毒手,你本來也要被她害死的,如今僥倖逃脫,你還要給她掩飾麼?”
耿照仍是閉口不言,蓬萊魔女嘆道:“可惜,可惜,可惜了你父親的半世苦心!”耿照不由得心中一凜,跳了起來,叫道:
“你說什麼?”蓬萊魔女道:“你父親少年的時候,本來是個名震江湖的大俠,他為了光復故國,不惜屈志降心,假意投順金人,他半世苦心,留下了一份遺書給你,本意叫你做個忠臣義士,誰知你卻迷戀美色,迷上妖狐!倘若你不知道她的來歷那猶罷了,而你又是分明知道的。你不思報國,卻迷上異族的妖狐,你說,你對得住死去的父親麼?你忠貞智勇的父親,卻有你這樣不成材的兒子,唉,這豈不是可惜呀,可惜!”
耿照叫道:“原來我爹爹的遺書,是你搜去了,快拿來還我!”蓬萊魔女道:“你這樣護那妖狐,我怎放心將這份遺書還你?怎麼,話己至此,你還要為那妖狐掩飾麼?”
耿照怒道:“連姑娘分明是大漢的女中英傑,你怎可含血噴人,罵她是異族妖狐!”他臉皮嫩薄,在那些丫鬟的取笑之下。
不知不覺地將連清波改稱“姑娘”,不呼“姐姐”。那些丫鬟聽了,掩口微笑。
蓬萊魔女冷冷說道:“怎見得她是大漢的女中英傑?”耿照朗聲說道:“你不過想知道連姑娘的來歷而已,好,我就盡我所知,將她的來歷告訴你。我不是怕你的恫嚇,我是要給她辯白,你明白麼?”
蓬萊魔女笑道:“其實,你把你自己所知的都說出來,這不但是替你的連姐姐辯白,也是替你自己辯白,你明白麼?沒人說你害怕的,你無須顧慮,說吧!”蓬萊魔女正說對了耿照的心思,耿照不由得又是心中一凜,想道:“好厲害的魔女,終於還是把我的話套出來了。但連姐姐身家清肉,來歷光明,我說出來,也好叫你們自知理虧。”
當下耿照便即說道:“連姑娘是信州人氏,她的父親是信州有名的拳師,怎扯得上與胡人有關?”蓬萊魔女道:“你怎麼知道?”耿照道:“我外公楚大雄也是信州拳師,楚、連二家乃是通家之好。因此,因此……”蓬萊魔女微笑道:“因此你才與連清波姐弟相稱,是麼?”耿照臉上一紅,大聲答道,“不錯,這義有什麼可笑的呢?”
蓬萊魔女道:“你們兩家交好,這是你母親告訴你的麼?”耿照證了一怔,說道:“這是她親口告訴我的。你們不相信她,我相信她!”
蓬萊魔女忽地向一個滿面虯鬚的漢子一指,說道:“你是信州人,你可知道信州有個姓連的拳師麼?”那虯鬚漢子站了起來,說道:“信州沒有姓連的,更不用說是什麼姓連的拳師,楚大雄拳師倒是有的。”另一個漢子也站起來道:“姓連的很是稀少,據我所知,這是一個冷僻的姓氏,好似只有嶺南一帶才有此姓。”那虯鬚漢子繼續說道:“我記起來了,有一次我聽得她的丫鬟喚她作赫連姑娘。想是這小子糊里糊塗,粑一個‘赫’字聽漏了。”蓬萊魔女冷冷說道:“赫連?哎,這可是個胡姓啊!”
耿照呆了一呆,滿面怒存,大聲說道:“姓赫連也好,姓連也好,她總是金國的御犯,與金虜作對的我輩中人!”蓬萊魔女道:“哦,她怎麼與金虜作對?”
耿照道:“她上月在金國京都,殺了金國的四名軍官,後來又在密雲殺了金國的兩個禁衛軍軍官和一個蒙古使者。”蓬萊魔女道:“那兩名軍官,是被派去迎接蒙古來的使者的,可對?”耿照詫道:“原來你都已知道了。你既然知道,那麼連姑娘是哪一種人,你還有猜疑麼,我看你書房裡桂有南宋狀元張於湖寫的六州歌頭,想來你也是抗金的女英雄?何以你容不下志同道合的連姑娘?卻務必要將她置於死地?”
蓬萊魔女笑道:“這也是玉面妖狐告訴你的嗎?”耿照道:
“不錯,難道也是假的?”蓬萊魔女道:“玳瑁,你來說說這一件事。”
玳瑁說道:“上月我奉了小姐之命,打聽那蒙古使者的行蹤,金國派了兩個禁衛軍軍官迎接使者,我在密雲綴上了他們。
“那晚我偷偷進了使者的行署,打聽他們的秘密,我躲在樑上,還未到一盞茶的工夫,忽聽得似是有人在耳邊悄悄說道。
‘小姑娘小心了,有鼠子要來咬你!’我吃了一驚,四顧無人,就在這時,那蒙古使者驀地一聲喝道:‘下來!’
“這使者的劈空掌好不厲害,幸而我早得高人提醒,及時將身子挪開了兩尺,只聽得‘喀喇’的一盧響,那條橫樑,竟然當中折斷,就如給刀斬斧劈一般,要不是我早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