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也是一時衝動,未曾細想,其實我很怕死。”
“這句確然坦誠。”她點點頭,目光一轉,“那,你覺得,這次是你贏還是我贏?”
眾人聽見這句,心知這就是要開始了,屏氣細聽。
“這個問題,你覺得我會猜對,還是會猜錯呢?”若岫不急不緩,笑眯眯的回答。
她不禁咯咯笑了,“這才對了,之前還以為……”鍾莫語眼神極媚,目光流轉間帶出些狡黠,她瞟了一眼角落的方向,又道,“這會遇到你們三個,我怕自己要輸啦。”
若岫笑而不答,心想,這樣一個刁鑽聰慧的女子,想要過得此關,怕是沒那麼容易。
鍾莫語見若岫不開口,沉吟了一下,又道,“有一個問題,我一直都很迷惑,問了我的諸位師兄,也沒有人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解答,按理我也該選一個人來答題,可我看你們三個,樣樣不凡,都喜愛的很,這次不妨你們三個誰知道,誰就回答吧。”
眾人聽了這個,微微鬆了口氣,不管怎樣,機會多了總是好的。
“如此,便請出題吧。”路浩開口道,他也不想這麼催促,可是眼看那香都燒了快一半,話題竟還在家常上打轉,不免讓人著急。
“我本是習武之人,對那些陽春白雪不甚明白,這個問題應該說還是和練武有關。”鍾莫語一邊說,一邊端起茶抿了一口,姿勢極美,“我看若岫,似乎未曾學過武藝?”
“確然如此。不過杜姑娘自幼習武,定能為鍾姑娘解惑。”若岫面上雖然還是微笑,心裡卻暗自腹誹,對於武功修為,自己完全是門外漢,這趟算是白來了,鍾莫語此人,果然如傳言中那般刁鑽。
“別那麼見外,叫我莫語吧。”鍾莫語擺擺手道,“日前我和幾個師兄切磋武藝,結果沒一會兒就敗下陣來,還被他們嘲笑。”
她這麼說著,嬌嗔的剜了坐在一邊的西門司讖一眼,又道,“要說起來,我三師兄平日喜歡擺弄那些旁門左道的東西,練武一向不專心,若說其他人贏我倒也合理,可那天比武的時候,我卻沒兩下就敗在他的手下,這一場莊主在一旁觀看,我便去問他,為何我出劍速度比三師兄快得多,卻會敗給他?他說我敗就敗在輸在出劍太快。我不明白,制敵不是講究先發制人麼,那麼出劍豈不是該越快越好,我師傅也曾說過,舞劍應如如行雲流水不帶滯澀,怎麼這次反而會敗在快速了呢?”
旁人聽了之後,面卻有些凝重,這已經分明不是考校武功,而是在探討悟道,路浩卻微笑了,身形放鬆的椅在一邊。
“我讀書少,悟道也淺。”杜娟微笑道。
“要認輸了麼?”鍾莫語意有所指的問。
旁邊那胖老頭憤然道:“你這問題分明就是刁難人。”
“可是不服?”鍾莫語斜瞅著他,語笑嫣然。
“我……”胖老頭才張口就被旁邊的人拉了回去。
“勉力一試而已。我曾聽師傅說,天下諸事,物極必反。所謂‘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衝,其用不窮。’你方才所謂的快,便是隻顧得了快,卻忘了以曲打直、因勢利導。所謂劍動不如意動,否則也沒有後發先制的道理了。”
鍾莫語微笑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
“你三師兄應該也很是明白你一貫的套路,或許就是用了這以虛打實、以靜制動的方法贏了你。贏在一個巧字,憑四兩而撥動千斤。”杜娟笑道,“我從來被他們說是武痴,自然對這些多看多想了些。”
“四兩撥千斤。”鍾莫語笑道,“舉個例子吧。”
兩人並沒有站起來,只是伸手相接,你來我去了兩下,很快罷手。
鍾莫語點點頭,忽而對若岫道,“我聽聞你是他們專程請來的,不如若岫也為我舉個例子?”
若岫驟然被問道,有些驚訝,不知道鍾莫語為什麼會特別關注自己,並且態度詭異分不清是敵是友,之前邀約的莫名其妙,方才說話又似乎很和善,此時的問題,對於一個不曾習武的姑娘來說,卻有些像是刁難了。
眼見其他人面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若岫有些無奈,她低頭想了一下,順手拉過系荷包的彩繩,對鍾莫語道,“你且拉直了這彩繩。”
鍾莫語倒是聽話,依言接過彩繩,拉得筆直,若岫上前一步,伸手輕輕拉住中間,又道,“再試試看,還能拉直麼?”
鍾莫語也笑了,使力拉了拉那彩繩,卻怎麼也無法將那彩繩再拉直了。
若岫微笑看鐘莫語道,“這個回答,你可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