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再休息一下吧,我們去隔壁屋裡了。”若竹見她滿面疲憊,輕聲說道,用眼神示意其他人離開。
“初晴,你去夫人那邊伺候吧,這邊有我就可以了。”若岫吩咐守在樂山身邊的初晴。
“五姑娘,今兒個早上衙門裡的人來說二姑爺並著二姑娘,和三姑爺一道傳信來說明天能到。方才只顧得說這兩日,忘了告訴你們,等明天大家都到了,可能會好些。”
“我知道了,你去吧。”若岫點點頭,在初晴走到門口的時候,又開口叫住她,“等等,二姑爺並著二姑娘和三姑爺一道……”
“是。”初晴不解的點點頭。
“那,三姑娘呢?”若岫心裡忽然湧起一陣不安。
“三姑娘,生產過後身體一直不好,二夫人怕她在傅家規矩太多,不能好好休養身體,就接了三姑娘回孃家養病,那晚,三姑娘也……”初晴說著,有些哽咽。
“好了,別說了。”若岫閉了閉眼,揮手讓她下去,腦海裡全是若蘭微紅著臉一手輕輕護著小腹一手抓著自己制的小鞋小衣服的模樣,那竟然就是最後一次見她。
文瑾走過來,似乎想安慰若岫,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其他人都默默地坐在角落裡,子默坐在樂山床前不知在想什麼。
“若岫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查明真相,還陶家一個公道。”張志遠終於沒忍住,開了口。
聽得出,他是刻意壓低了嗓音,似乎也是為了顧及陶家這幾個人愁雲慘淡的心情。
“公道?”若岫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她這才發現,在這個世界一個人的生命是何等的脆弱和廉價,一夜之間,數十人就這麼死去,在江湖人的眼裡就只有一個討回公道麼?她現在心裡只留下驚駭和憤怒,便口不擇言地道,“討回公道,也不能讓我一家上下數十口人活回來,又有什麼意義。”
“這……若岫……”張志遠耷拉著腦袋,支支吾吾的小聲說了句抱歉,便退回他的牆角去。
若岫這才發現自己剛才顯然是在遷怒了,忙對他道,“別介意。只是陶家如此,實在沒心情做任何事。目前我只想將死者都好好葬了,將樂山的毒解了,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是,那些都不用急,我們會幫忙把眼前的這些處理好,你們都多保重身體。”文瑾輕聲道,口氣一片誠懇。
若岫有些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交握在一起,指節都擰得青白,冰冷僵硬得不得了。
子默站起身,慢吞吞的走過來,又遞給若岫一個小罐。她低頭細看,裡面是黑乎乎的幾顆小藥丸。
“三粒。你現在的狀況不大好。”子默難得的開了口,聲音清清淡淡的,手卻暖暖的,將那個帶著他體溫的罐子塞進了若岫手裡。
樂水回來的時候,天邊最後一絲餘暉尚在,天色有些微暗。
“少一味。”樂水聲音嘶啞,滿身塵土,兩條劍眉扭在一起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意料之中。”子默慢吞吞地道。
“還有別的法子麼?旁邊的幾個小村鎮也都沒有那味藥,再往周圍找,來回至少得兩天。”樂水低聲說著,垂下了頭,好不沮喪。
“缺了哪味?”子默想了想,又道。
“是甘草。”樂水抬頭看向子默,眼神有點發亮,“缺了這味,可以用別的補麼?”
“別的藥,藥性不適合。”子默搖了搖頭,又沉吟片刻,有些擔心地看向若岫,“不過……”
“不過什麼?”若岫看他那目光,心裡一片冰涼,只道是不能救。
“倒是還有個法子。”子默慢吞吞的說道。
“快說!”若岫有些急躁地道,嚇得旁邊的初晴又眼淚汪汪的,她顧不上那麼許多,徑直走到子默面前,“究竟是什麼法子?”
“我用別的藥替代甘草這味,但是這樣做是以毒攻毒,並不是上好的辦法。”子默的聲音很輕,卻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重地擊向在座的人的心口。
“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若岫只覺得手腳冰涼,胸口發悶。
“我們來的時候,他中毒已深,若非如此,別的方法倒是可以一試。如今,太晚了。”子默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看向樂水,樂水滿眼苦澀,臉色也很不好看,衣角也不知什麼時候翻了起來,整個人看起來頹廢落魄到了極點。
“以毒攻毒,後果會如何?”樂水的聲音乾澀沙啞。
“身體需要我近身一年調養,還要有人隨時看護。”子默淡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