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岫不容他躲開話題。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無涯。以有涯隨無涯;殆己。”吳聖學小心措辭,瞪眼道,“人生在世,自然不是事事皆能精通的。”
“你也算是讀書人,可是學而不思,如此蠢鈍也是應該。”若岫點點壞笑著算計他。
“聽你這麼說,你是且學且思咯?”吳聖學斜眄著若岫道。
“難道沒聽說過好讀書,不求甚解,每有會意便欣然忘食?我讀書雖少,卻對古人之言,能會意幾分。”若岫認真點點頭道。
“那你且說說,古人之言,我怎麼就不明白了。”吳聖學來了癮,眼睛亮閃閃的,自從他們一路奔波忙碌,便很少這麼和人鬥嘴了。
旁邊的樂水和袁小姐也聽見了動靜,轉向這邊聽他們倆胡言亂語,若岫也被挑起了興致,決定再涮他一回。
若岫低頭想了想,開口道,“先莫說聖人之言,就說這最常讀的,詩經之中,你能明白多少?”
“此話怎講?”吳聖學挑眉。
“那我問你,為什麼詩經的首篇要是關雎?而不是什麼七月,或者是生民?”若岫煞有介事地道。
吳聖學擰眉,瞪眼對若岫道,“我不信你知道,你若說的不在理,可不饒你。”
若岫輕笑,“易因何首乾坤,詩便因何而首關雎。”
若岫記得很久以前曾經看過一篇很有名的悼文,首句便是“易何以首乾坤,詩何以首關雎。”她這是取了個巧,倒著用了這句,用疑問來回答了這個問題。
吳聖學看了若岫一眼,鬱悶地道,“算你對了。”
“你還別不服,就算不說那些。光這單個兒的字,你能懂得幾分?”若岫斜倚進椅子,端起茶碗潤喉,平常總是被他涮著玩,如今總算逮到機會了。
“字?”吳聖學顯然有些懵。
“是啊,我問你,關關雎鳩,在河之洲。這鳩字怎解?可有典故?”若岫放下茶碗。
“願聞其詳。”吳聖學這回也學聰明瞭,不和若岫辯,也端起茶杯道,“我就不信,一個字你還能掰出什麼花樣來。”
“真真是糞土之牆。”若岫搖頭笑嘆,“鳩字,從九從鳥,在詩經上就有證據。你只道是那關雎,可這詩經裡卻還有一句,鳩在桑,其子七兮,加爹加娘,恰好九個。如此,豈不是每個字皆出有典?可不是我瞎想出來地。”
“聽你在那兒掰。”吳聖學失笑,“這妮子每天在家裡也不出來,不光學會了做飯,還想出了這些亂七八糟地。”
樂水和袁漱玉聽了這個,也忍不住湊了過來,幾個人說笑了兩句,若岫這才知道,這次集會是袁漱玉一手辦的,主要是為了給她的那些平民學生們修繕校舍,這有點像是現代的募捐活動,怪不得吳聖學幫忙邀請了那麼多人一同來,甚至連雪兒都被叫了來,袁漱玉和他們說了沒幾句,便又轉去另一圈人那裡說話,她的步子很穩,透著一種很容易就能發現的快活。
第一四一章 春日宴
若岫這邊正說著話,子默他們也到了,他們因為某些藥材的習性,天還黑著就出了門,故而若岫出門前並沒有見到他們,此時應該是剛從山上下來,身上帶著明顯的泥土和青草的氣息,兩人正往這邊瞧,似乎在尋找他們,子默才看到若岫,就見鍾莫語起身,衝兩人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西門司讖還是平常的打扮,一身淺色綢衣,手裡拎了只布袋,並沒有很滿的樣子,身上卻帶了些狼狽,估計是因為山路不好走,他雖有輕功,腳上還是沾了些許泥點,袍子上也蹭了一道泥巴印,他穿的是綢緞衣服,稍沾上一點泥就特別醒目,這一眼看去,倒像是個落難書生似的,鍾莫語本要打趣他,卻被旁邊的若岫拉過來低聲說了兩句,便抿嘴笑著點頭,走上前,拉他去稍作清洗,雖然沒有換洗的衣物,但是勉強還是可以將泥巴洗掉,就看著兩人一路小聲說笑著,去了後面休息用的木屋。
子默卻和平常不同,從頭到尾都是村夫打扮,頭上只隨意用粗布帶子束了,他的頭髮濃密又黑亮,就這麼簡單束著也很好看,若岫總是對他的頭髮羨慕的牙癢癢,此時見了更是喜歡,招手讓他坐在自己身邊,子默身上穿著一身藏藍的粗布衣服,腳踩雙不知哪兒弄來的草鞋,若岫仔細看了,發現編的異常齊整平順。他隨身還揹著一隻大竹筐,編織的紋路看上去和那草鞋很是相近,上面蓋了一個用樹枝扎的很隨意地蓋子。讓人看不到裡面是什麼,子默的身上更是沾滿了泥,也許是因為這套衣服和這身泥土氣息很相合,看上去反而沒有西門司讖那般狼狽,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