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出汗珠。那棵沉重的梧桐時不時被風吹落幾處積雪,小彌撒抬頭拭汗,卻驚奇發現那光禿的梧桐樹下一株翠綠的小草破繭而出。
放下掃把,小彌撒湊近了看去,果真是一株半夏。
“空靜。”身後傳來主持蒼老的喊聲,小彌撒飛快的轉身跑去:“來了。”
“師父,我看到那梧桐樹下長出了一株半夏。”小彌撒的聲音歡快,還帶著未消褪乾淨的稚嫩。
主持向那半夏看去,只見那梧桐樹下坐著一個人,黑色的長袍,雪花從他身體穿透,那人眉眼清俊,卻從來沒看到過他睜開眼睛。
主持對著他低聲念道:“阿彌陀佛。”
小彌撒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問道:“師父,那兒有人?”
主持搖搖頭,知那彌撒看不見樹下的人,道:“走吧,別一大早擾了他人的好夢……”
遠處那烏雲之上,八公主靜靜的看著梧桐樹下的秦凌,下雪的仙子路過,對著她嘆了口氣:“八公主,你還在看呢,這都好幾百年了,哪裡是個頭……”
八公主不做聲,低垂的眉眼如同秦凌一動不動的看著答答一樣。她在等一個奇蹟,也許答答不回來,那人……也就肯多看她一眼了。以前,她在白山湖的上空下雨,總是偷偷的趴在雲朵上看著秦凌和答答,心裡羨慕又嫉妒,可她知道那只是喜歡,可到底是怎麼越陷越深的,也許是執意要帶答答上九重天還秦凌清白開始。
下雪的仙子反正沒事兒,便支著下巴和她站在一起,一雙乾淨的雙眸四處亂轉:“我看你們是著了魔。九天娘娘不就是嗎?因愛生恨,攪得九重天不得安寧,可是最後卻跟唱戲似的,連反抗都沒了,好像玉帝說出那句‘你想要的,我給你’這一切就柳暗花明了,真奇怪,你們究竟是怎麼想的?愛情是個什麼滋味兒?甜的?苦的?還是酸酸甜甜的?”
那仙子自說自話,也不管身邊的人有沒有聽見。她每天都要從這裡過,總要和八公主說上幾句,可她從來都沒有回答過。
“龍姐姐,龍姐姐!”甜甜糯糯的聲音總算是讓八公主有些反應了。她回過頭去,對幸安一笑:“小幸安,東西呢?”
仙子在一邊只搖頭:“我說了上百句,你卻是一句也不答,幸安來了,你卻是連笑臉也不吝嗇了。這是秦凌仙君和答答的孩子,你這麼喜歡,豈不是很奇怪?”
幸安對她翻了個白眼,口齒伶俐道:“在你眼裡什麼都是奇怪的,翻跟斗都不會的笨仙女。”
仙子氣憤的瞪著一雙杏眼,怒道:“你這小嘴巴,跟那小尾巴學的討人厭!”
幸安對她吐了吐舌頭。
仙子本要發難,卻轉念一想,嘿嘿一笑,對幸安道:“你儘管的笑吧,閻王爺睇刑可剛從這兒過,等會兒跟玉帝交代完,保不準還得從這兒過。你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也總有個怕的人吧!”
 ;。。。 ; ; 對!她性格倔強,不像嫦娥那樣安靜,也不像牡丹那樣溫柔,她暴躁的像一頭獅子,在生氣的時候便要拼了命似得和人打架!可她就是再壞,心還是軟的,她還會痛,還會失望……
盒子裡的畫面開始轉變,所有人的都似乎身臨其境,能夠看到當年玉帝大婚的場面。西王母扶著她一步步的向玉帝走來,九天就坐在那裡緊緊的盯著那鳳冠霞帔的王母朝她徐徐一笑。
她生來就受盡寵愛,更知道自己總有一天要變成王母。每一個仙家對她都是畢恭畢敬。她知道坐在那裡盯著她的女神叫做九天,只是,她以為命是敵不過的,玉帝只能屬於她。
果然……
她那時太小,還不能明白心和肉身是可以分離,就是靈魂也可以分離的……
凡間紫微星閃動,夜晚繁星遍佈,更下了一場讓人目眩神迷的流星雨。隗面第一次出世,就是在這個時候。
玉帝深色複雜的看著那盒子裡流過的畫面,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有些疼,卻又不知道是哪裡疼,只覺得整個身體頭重腳輕,像是仙靈倒流一般難受得他想大聲嘶吼。
他愛九天,可他們沒有在一起。他娶了王母,卻讓她受盡委屈。
他站在最高的這個點上,卻肆意不得,痛快不得,只覺得身上的枷鎖越來越重,越來越緊,讓他快要窒息。
盒子裡的畫面還在繼續,轉到了很多年後,他終於來到了九天的神殿,她以為她早就離開四處雲遊,可當他踏上那臺階,她依舊坐在那裡看著大門,等了好久好久……
“九天。”他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