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傷到這裡,”霍遊雲指著自己脖子和肩膀的交界處,說:“擦破皮而已。既沒傷到重要器官,也沒傷到動脈。”
“我舅媽說他用不了三天就能出院。”羅妙說。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哎呀,過程太驚險刺激,又有血腥鏡頭,兒童不宜。”霍遊雲隨口敷衍。
看樣子,不論我怎麼嚴刑拷打,他們都不會告訴我真相。算了。
“那你們明天會去學校嗎?還是要等溫雪痊癒再一起亮相?”
“明天就會去上學。”霍遊雲說:“不然大家真要以為我們四個都掛了。”
“條子會到學校找人吧?你們不是不想見條子?”
“找就找,”羅妙說:“我們一口咬定不知情,條子又能怎樣?”
“等溫雪出院,條子若是問他為何不報警、不露面,溫雪大可以說當時急著逃命顧不得報警、事後不露面是為了怕兇手再次狙殺。”霍遊雲有條不紊地說,“就像你說的,溫雪是被害者。警方若問他為何被狙擊,溫雪可以反問:追查意外發生的原因應該是警方份內的工作吧?”
我一時啞口無言,過了片刻,才忍不住諷刺道:“你們對於如何應付條子很有一套嘛,可以考慮出書呀。”
經驗豐實。這一群傢伙平常惹是生非慣了,對於反制警察已臻爐火純青的境界。難怪他們在警局可以不留任何案底紀錄。 “好主意,我們很樂意接受你的建議。”明知我在挖苦他,霍遊雲依舊面不改色地道。
“哼。”我說。吃完一碗麵,看看腕錶,發現已經十一點多,“啊,我該回家了。”
“不要走,今晚就留在這裡吧。”
姍姍來遲的石狩真終於出現。
“嘿。”羅妙發出一聲短促的怪叫。
“天色太晚,你一個女孩子單獨開車下山回市區太危險了。”石狩真坐到餐桌的空位上。
“待在這裡才比較危險吧?”霍遊雲低聲加了一句。
石狩真不為所動,“你爸也覺得你明天早上再下山比較好。”
“我爸?”終於輪到我開口了。
失蹤兩天的老爸幾時重現江湖的?怎麼我這個做女兒的竟毫不知情?
“我剛剛和任叔叔透過電話,他親口說的。”石狩真接過霍遊雲幫他盛的面,給我一個笑容,“不信的話,你現在可以再親自打電話問他一次。”
奇怪,我這個女兒兩天沒有老爸的音訊,石狩真卻可以和老爸保持聯絡?等一下!電話?!
“你怎麼知道我家的電話?”我驚愕地問。
“我不是打你家的電話,我打的是你爸的手機。”石狩真鎮定 自若地一邊吃麵一邊回答。
“你怎麼知道我爸的手機號碼?”
“我姐婚禮那天,你爸給的。”
“我爸為什麼會把他的手機號碼給你?”
石狩真聳聳肩,說:“不只他的手機,他連你的手機號碼也主動一併給了我。”
“啊?!”我震驚得無法言語。
在一旁聽我和石狩真對話的霍遊雲和羅妙則是快笑到不行;羅妙差點噴出一嘴麵條,不停拍桌狂笑;霍遊雲頻頻用餐巾紙擦拭笑溢位眼角的淚。
天啊!我好崇拜你爸。“羅妙邊笑邊說。
“會出賣你的人往往就是你最親近的人。”霍遊雲好不容易才止住淚,有感而發。
石狩真難得好心情,笑得像個純真的孩子。
我卻是又氣又窘,簡直想馬上殺回家去把老爸給剁了!老爸搞什麼鬼?老番癲!他自己的手機號碼要給石狩真我沒意見,但為什麼未經我同意就徑自把我的手機號碼也給了他?討厭討厭討厭!
“好啦,那你就在這待一晚吧。”霍遊雲擠眉弄眼,“這裡房間很多,你放心,而且今晚不是月圓,狼人不會變身。”
羅妙聞言,又是一陣狂笑。
我很確定他們是故意整我。既然說房間很多,那又為何安排我住石狩真隔壁呢?沒安好心眼。
既然誤人賊窟,我唯有認了。不過我不擔心會有什麼“突發狀況”。不知怎地,我對石狩真的人格信心指數大增。也許受上週六晚上的影響,也許是今天晚上他的溫柔,讓我對他的印象小小改觀。他似乎沒那麼壞(唉,危險的想法,我知道)。
“……好了,還滿意吧?”霍遊雲幫我張羅好枕頭被褥之後,向我邀功道。
“嗯嗯嗯。”我一邊擤鼻涕,一邊胡亂點頭敷衍,“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