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2 / 4)

小說:窗前的紫丁香 作者:津鴻一瞥

洲,由倒樹形成的獨木橋不見了,阿約累農莊的房舍在夕陽的反射下也有幾分蒼涼。

蒼涼襯著蒼涼,他的心境回到一路上看到的境況中:滿目青山,牛羊亂跑,死傷無數,空氣中散發著屍體的腐臭味兒,在被火燒過的灌木叢中,牛、羊的屍體上大堆的蛆拱著腐肉,令人發嘔。

他牽馬往下走,低頭彷彿尋找著什麼。看到兩河交界處的水泊,在那片水泊中幾隻野鴨和灰色的海歐悠然自得地鳧水,起飛;或者帶著它們的兒女在蘆葦、柳樹中覓食。他忽然想起《桃花扇》中《餘韻》一節,蘇崑生和柳敬亭用《漢書》下酒唱的一套“北曲”,與眼前的境況相似,雖不是改朝換代的區別,邊民外逃,把兩千多公里的西部邊境破壞得民不聊生。那段曲子,他媽向他和謝琳娜講的時候說,惹出了她許多眼淚。想那幾段曲子,這段時間他所遇到的,看到的,聽到的事情,一股腦兒湧在眼前,使他激情滿懷,他把《哀江南》的詞略加改動,編出一套《哀西北邊塞曲》。他掏出記事本,邊吟邊寫:

北新水令

山風野草扶花條,猛抬頭塔河重到。病牛繞廢圈,瘦馬臥塹壕。村廓蕭條,村對著夕陽道。

駐馬聽

惡浪逞豪,護墓欄杆半折倒。羊兒群跑。墓地主人昨已逃。狐狸老鼠相對吟,牛屎羊尿當墓罩。誰祭

掃?蒼鷹刁起蛇一條。

沉醉東風

橫電線,杆已傾倒。墮黑泥半堵牆高。破窗欞玻璃碎,泥房頂長蓬蒿;歌舞場野狗狂鬧。欲尋桃林無

路找,生蛆母羊叫著跑。

折桂令

問桃林兒時佳友,焦枝迎風,煳味飄灑,目斷魂銷。當年姝麗,何處歌簫?賽馬場不再喧鬧,舊商店黃

蜂築巢。灰鳥飄飄,綠水滔滔。刺玫花蝶兒翻飛,好良田無人照料。

沽美酒

你記得過波水獨木橋?已被洪水衝跑?碧水青草人過少,冷清清的落照,有幾樹柳彎腰。

太平令

走到那氈房前,不用呼叫;更別怕惡犬嗷嗷。無非是破氈壞欄。不過些羊糞亂草。袋裡有乳酪肉乾,隨

你意盡飽。這黑灰是燒茶爐灶。

離旱獺城歇波水指煞

我曾見塔河波水馬歡叫,草原關蝶花開早。誰知道容易冰消。手牽手同歌舞,碗對碗飲美酒。石碰石渠

垮了。這焦樹黑木堆,我曾睡*覺。將十二年榮辱看了。那大院親人遠去,波水邊新鬼哭,塔河岸築梟

巢。夕陽夢最真,舊境丟難掉。老鴰窩怎換輿稿?謅一套哀邊塞,咒蘇修仰天嘯!

他把幾首曲子改寫完,自己讀了一遍,雖然覺得摹仿太重,心想不過是適情達意,並不是為了當作品發表,等有機會了再改吧。他正想趁太陽剛落山,天還不黑的時光,沿塔斯河南岸看看地裡的麥子被牛羊糟蹋的情況,突然一騎快馬奔來,那馬邊跑邊“咴咴”鳴叫,他抬眼望去,竟是姚勤子。

她來到他面前,勒住馬韁繩,說:“連長,邊防站教導員要你去開會;還有王教導員轉告,團長要一號帳篷的地理座標位置,馬上報;就我閒,讓來找你。”

金大雨上馬,姚勤子勒轉馬頭,兩人並馬而行,他問:“你會騎馬?放過牧?”

她說:“沒有,之前我們是從事工業生產的,我騎馬是在體育隊裡學的。不去一號帳篷看看?”她想多和他說些話。

他想:我盡是胡思亂想,琴姐在鄉村怎麼會進行工業生產?怎麼會到體育隊呢?她姓趙呀!說:“不用,位置我知道,回去對著五萬分之一地圖能算出來。你上過體校?”

她笑起來說:“哪兒喲,那年開全運會,選拔我去短跑,不合格,高中再沒有上了,以援疆幹部名義到新疆以後,在牧場上混了幾天,被分到化工廠,在牧場學會了騎馬。連長你好了不起呀!從學校出來,對莊稼活那麼裡手。”

他謙虛地回話:“說什麼呀,我什麼專長也沒有,會一點粗手毛腳的,是勤工儉學中學的,爺爺教我教得很嚴,從小是農家孩子,摔打慣了,也就知道一些皮毛。你是政工幹事,怎麼到這兒來了?”

她滿臉是笑,說:“煅煉啊,衝著英雄的大連長啊,給你當政治工作員不要?。”她越看他越憨,憨中帶著調皮和壞,多麼像她那個小泥鰍弟弟,她打過他多次屁股,那報紙上是怎麼回事兒?她問:“連長,我看了《旱獺報》上對你和你媽媽的報導,你真了不起,那個謝琳娜好漂亮啊!你想你媽和你妹子嗎?”

金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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