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響聲譽。
人們誰也不知道那是花香香為他的辛勤勞動。
在解真、牛大樂轉彎進巴布魯什卡大門的時候,花香香一邊吃著生蔥,一邊唱著“東方紅,太陽昇……”到門口。見了解真,先是一愣,然後笑笑,揚長要走,解真叫住她:“香香,你今天不去上班了,咱們談談。”
香香用痴呆的目光看看她,什麼話也沒有講,轉過身去,把他倆帶入住房外屋。住房坐北向南,光線好,一張老式八仙桌擺在靠北山牆中間,牆上供奉著毛主席像,貼著一副對聯:“聽毛主席話,跟共產黨走”,橫聯是“為人民服務。”桌上豎擺著幾本醫學書:農村醫生手冊、內科學、外科學,另外就是馬列著作、毛主席語錄……用銅製的放書夾挾著。牡丹花圖案的搪瓷茶盤上放著保溫瓶和四隻陶瓷搪花茶杯,杯上的圖案是“黃山迎客松”。圍著桌的三面擺著三把椅子,舊而乾淨。牆壁刷著淡藍色的石灰。香香用瘋人的姿勢讓他們自己倒水喝,轉過身哼起了只有她自己能聽懂的小曲。牛大樂開啟記錄本,在上邊寫了一會兒。
解真說:“香香,你是咱們旱獺城最苦的女人,還有巴布魯什卡,你們是苦難的一對,中央出了一本書叫《春風化雨集》,上邊為巴布魯什卡平了反。”
香香在她說第一句話時就轉過身去擦淚。當解真把《春風化雨集》書展現在八仙桌上的時候,她泣不成聲。一陣抽搐之後說:“*有啥用?我唯有放不下心的是巴成才。”
牛大樂十分吃驚地記錄下那些話,心裡嘆道:她沒有瘋!解真確實有本事。解真問她當時為什麼不殺空下鄉,卻殺訾克?
香香說:“那是黑娃子的意見。他與訾向東家的仇恨太深了,對空學勤家的仇恨也非常深,用槍把訾克打死,空下鄉就會被判死刑,達到了目的,我也認為那樣最好。”
解真問:“為什麼不在水裡把藥量放大把他們毒死呢?打槍聲音那麼大,不怕被人發現?”
香香說:“毒死不行,一化驗就出來了,全光明隊誰會用藥,除了黑娃子就是我;用藥毒死人不好得手,一次毒死太明顯,分幾次沒有機會。槍聲大的問題我們考慮了,當時全隊的人都去看文藝節目,槍在房子裡邊打,外邊下著雨,周圍樹多,聲音傳不遠,其實那也只是想,真的還是下不了手。對於訾克和空下鄉兩人,為爭那個丫頭,白天不休息,晚上值班,第三天他們必定瞌睡,容易麻醉,麻醉了就聽不到槍響,其實說實在的,把他們麻醉了,就等於死了一次,恨也就解了。”她問解真化驗結果是什麼?
解真問她放的可是三氧化二砷?她說沒有,放三氧化二砷幹什麼?解真問她去墳上看了?香香說她沒有去看,是黑娃子發現的。解真問她和黑娃子怎麼認識的?
她說:“黑娃子和我爸爸媽媽是好朋友,我們倆相交是我倒在水渠邊的老柳樹下,他把我抱到他屋裡,給我喝水、蓋被子。我媽媽、爸爸死那麼慘,堂哥、堂姐在大修廠,我一個瘋子,誰關心我?我實在承受不下去痛苦了,黑娃子能給我一點溫暖,我感激得很。我也是有意考驗黑娃子有沒有幫我之意。我知道黑娃子的仇,我要與他聯合起來複仇,可是太難了。”
解真問:“你的復仇動機什麼時候產生的?”
香香說:“聽人家在背後議論我,說我與空學龍是通姦。那次隊長奴爾江問黑娃子,喜烏勞改農場書記是不是叫空學勤,他說是的。奴爾江問空下鄉是他的兒子嗎?他說是的。奴爾江說空學龍、空學勤是兄弟倆。我認為空家沒有好人,他們大人我報復不了,就報復們的後代,我生的那個野種我讓他死了,空下鄉說不定也是野種。在那樣的年月裡,我是壞人,是他們的敵人,要報仇難得很,我藉著那天見鬼的事,就瘋了。”
牛大樂聽到見了鬼,心裡打個寒顫。解真要大樂認真記,又問香香是怎麼知道黑娃子有仇恨的?她說她小時候叫他叔叔,大人們說他很幽默,可憐,對於他被勞改,她媽說他沒有一點錯,錯在他的長相。自從他救她以後,覺得他人好,晚上經常住在他那裡。他當時以為她真是瘋子,他自言自語地罵空學勤,罵空下鄉狗崽子。有一次他倆*的時候,她感到好幸福,突然說讓他給她報仇,才發現她不是真瘋,那天晚上他倆哭了一夜。
解真問從那時候開始就商量報仇計劃?
香香點點頭說本來想在他們水壺裡放大劑量砷化物毒死,黑娃子說喝水時容易發現,中毒了容易挽救,也容易破案;再說,真要把人毒死,還沒有那個狠心,她把自己生的那個孩子弄死是實在沒有辦法了。他倆就是要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