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蘇漢文是蘇修特務,她已經與他劃清了界線,兩個孩子姓了王,而不是姓蘇。
金大雨問:“你知道多少蘇漢文的情況?”
她說:“事情完全怪我,是我害了漢文。你知道,漢文對我很好,他過來看過我三次。第一次是在四年前,不知道他怎麼知道老王腰部槍傷發作在住院,夜裡十二點了,到家敲門,進門把我嚇壞了。孩子都睡了,他把孩子都看看,說非常想我。我說這邊的人都知道他死了,要他不要再回來了,當作我也死了,我已經有了新家,他要和我那個——。第二次回來那個女孩已經一歲了。那個女孩是漢文的。”
金大雨笑道:“就那麼巧?”
她說:“不是巧,他第一次回來時我正在經期中間稍靠前三天,老王他不行,要不在他身體好時沒有懷上,在他身體徹底不行時懷上了?金連長,我的隱私也不向你隱瞞,你得給我想辦法,救一救他。”
“他第二次回來是什麼時候?”金大雨問。
“前年。那次回來就很危險,也是半夜裡,那天天黑,他給我講他在小房子後邊等,從廚房的小窗裡見我出去關雞圈門,叫我一聲,嚇得我一跳。我心慌意亂,把小房子門開啟。那次他要把他的兒子帶走。他要見兒子,我說不能見兒子,他正在上高中,他還接受不了他這位父親。他責備我沒有向兒子講他是父親,我說講了,講他的好處,講他已經死了。他要把兒子帶走,我說不行,也不能講他回來過,那樣一切都暴露了。他哭了,還要把我帶走。我說他考慮問題越來越幼稚了,怎麼能走得了,再說小女兒還不到兩歲,怎麼辦?我怕別人發覺,回到房子,把小女兒哄睡,老王幾乎是半癱子了,兒子在學校上晚自習,安頓好我拿些滷肉到小房子,要他帶上快走,他說要在小房子過夜。”
“他那兩次過來主要是幹什麼?”金大雨問。
“他說主要是看我,交給他的任務很簡單,就是了解幾處雷達的位置,903高地的人員編制,921臺歸誰管。我想那三件事不是什麼大秘密,咱們整天隨口說著,在六九年戰備緊張時,蘇方每天有飛機過來,人家都知道的,想我可能是真的。”艾秋梅說。
金大雨問:“他在那邊沒有成家?”
“成了,”艾秋梅說:“還給他生了個兒子。可是那邊的人,他說總是感到不和他一條心。那天晚上,兒子下晚自習回家,聽見小房子裡有人說話,推門進去,他問這是兒子嗎?我只好說是的。他拉開電燈,見了兒子,要抱兒子親熱,我對兒子說他是你爸。兒子不認,回頭走了。我讓漢文快走,說不定兒子要向團保衛科報告他。他拿上肉走了。”
金大雨問:“你兒子向團裡報告了?”
“沒有。”艾秋梅說:“是我害了漢文,我想,自己是共產黨員,感情問題歸感情問題,和國家利益,黨的利益比較,我不能因為感情問題損害國家和黨的利益,我把他兩次回來的活動向團裡報告了。今年春天他回來我用聯絡訊號報了案。大雨呀,我實在不知怎麼辦好。兒子知道是我報案,批評我,說他的好老媽知道大義滅親了,問我,他爸就是個該死的人?你說現在的年輕人,認識問題怎麼會這樣呢?”她嘆口氣說,“想起咱們在一起那些風風火火的年月,這些年的日子是咋過的呀。你看看我,床上躺著一個七、八十歲的癱子,為了黨的利益讓我嫁給他;漢文為了保衛國家,救了我,成了我的愛人,後來他成為罪人,把他逼到敵人那邊,現在成了我的敵人,我揭發他,讓他面對著間諜罪的審判。”
艾秋梅無語哽咽著。
金大雨問她見到起訴書沒有?她說人家不會給她起訴書,只是蘇漢文要求檢察院通知她,請她為他聘請辯護律師,並且提出她和王振懷的婚姻是無效婚姻。金大雨問她的意見呢?她說她拿不定主意。他問秋梅,到底對誰有感情,她說:“當然是漢文,我們有的是真情。我和王振懷只是為了盡黨員的政治義務,他根本就不能*,他的腰傷不能進行*的大動作,我對你金連長什麼也不瞞,臉也不要了,我身體這麼好,經常著急得很。他也有*,看著我人樣好,有時激情上來了,把我折騰一陣,我剛上來,他就成醃黃瓜了。你知道,我又不是那種胡來的人。我對王振懷只是厭惡,沒有愛。我和蘇漢文是刻骨銘心的愛,卻不能愛。”
“我有個建議,不知你能不能考慮。”
“你說,”艾秋梅說,“從個人關係上,我把你當弟弟看待。”
“你可以和王振懷解除婚約,但負責照料他生活,必要的時候可以以代理人的身份給他請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