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他改名字了。孫子說改為阿列克塞·謝苗闊夫,今天開始很活躍,他喊了媽媽萬歲以後就沒有注意到他了。
爺爺問他喊媽媽萬歲?他點點頭,爺爺連聲說好,稱他小子是好樣的,男子漢就要拿得起,放得下,不要拘泥。他說是受妹妹感染,她喊為媽媽乾杯,他跟著喊媽媽萬歲。
金大雨把事情發生的細節講給他聽,他說真是難為他媽。他媽多災多難,胸懷開闊,男人們也少有她那個胸襟。他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想了一會兒說他要走了,要他們兄妹多留心,總覺得還有事情要發生,要孫子不要離開他媽太久。
送走爺爺,進北院的時候,已是:丁香影斜舞會散,家家扶得醉人歸的時光。人們大多腳步不穩,東倒西歪地尋找自己的腳踏車、馬、毛驢。有些男人上不了腳踏車,上不了馬,夫人們沒有氣力把他們扶上馬,有的一氣之下丟下丈夫走了,丈夫也只好把馬韁繩套在腳上,不讓它們把主人丟下。有的婦女費了不少勁,或者在別人的幫助下將丈夫或兒子扶上馬或車子,他們就騎上車子、跨上馬疾馳而去。
喝醉的人,只要不是爛醉如泥,上了車子上了馬,再東倒西歪,不會掉下馬、摔下車,一旦掉落下來,那就證明喝得真可以了。
路上還是倒了幾個喝得真可以的人,門口的樹蔭下、丁香樹下也倒了幾個,旱獺城俄羅斯族的男人,不會喝酒就不是好男人,喝酒沒有醉過就等於沒有喝過酒。
太陽快落山了,麗達讓兒子騎馬到路上看看,有倒在路上的,送回家。金大雨問,來的時候各家成對來的吧?她說也有單身的,她問是不想去?他說:“爺爺說不要離開你。”
麗達問:“爺爺走了?”
他說走了,媽媽讓他看看門口還有沒有躺著的?真難為爺爺了。謝琳娜從門口進來說門口沒有人了,又問媽,酒和飯吐到手風琴和提琴裡沒有關係吧?麗達和金大雨笑了,她媽說:“那樣拉出的曲子叫醉曲。”
母親讓他倆把院子裡收拾收拾,她累了,需要休息一會兒。
到了臥室,她覺得味道不對勁,那麼大酒味,沒有人在這裡喝酒呀?她又聞了聞,酒味實在太大。她聽到喘氣聲。室內沒有人呀?而且一般友情的人不可能進她的臥室,難道又一個亞歷山大?她細聽是男人的出氣聲,從床底下傳出來。她掀開床帷,從床下傳出濃烈的酒味和嘔吐的噁心氣味。
“太過分了”,她心裡報怨道。她躬腰看去,正是程德勇。她厭惡地笑道:“阿列克塞&;#8226;謝苗闊夫,親愛的沙皇的苗裔,你爬到床底下幹什麼呢?”
她用腳踢他,仍然不醒。麗達喊兒子,謝琳娜也跟著上樓。金大雨見了程德勇的那副德性說:“爺爺說他今天應當是個活躍人物,確實夠活躍了。”
他拽住他腳把他往外拉,拉出來的時候,他醒了。臉在地毯上的刺激啟用了他沉睡的神經,他坐起來,臉上粘滿了嘔吐物。對金大雨、謝琳娜說:“出——去,我,和你媽——有話——說。”
麗達說:“走吧,阿列克塞,別人都走了。”
他說:“都走了——就,對——了。麗——達,我愛,愛——你。”
謝琳娜說:“程德勇,你再裝醉我讓我哥對你不客氣。”
醉漢說:“你——哥?對了,我——女婿——”
程德勇指著金大雨說:“我——不同意。”
麗達說:“大雨,拖出去把他。”
醉漢不讓拖,想站又站不起,坐著說:“我不出——去,我是部長——你小孩子要——尊重*部——長。這個院子是——薩哈——羅夫的,阿列克——塞——薩哈羅夫。”
金大雨看看麗達,對著媽耳朵說:“爺爺說覺得今天他要出事。”
謝琳娜把耳朵也湊過去,說:“怪不得爺爺說他過來看看。”
麗達說,“拖出去,把一個*部副部長看得多麼重要!”
麗達很少給人說強硬話。金大雨拉起程一隻胳膊,掛在背上,他的腿在地上拖著,嘴裡叫著不讓拖,到南階梯邊,大雨把他放下,他十分氣憤地說:“麗達——你,想好——,你嫁給我——這,院子——是咱們的。謝——琳娜給我——兒子,子才——做媳——婦。”
謝琳娜氣得臉色發白,轉身撕下三條拖把布條塞在他嘴裡。
麗達阻止道:“謝琳娜,太髒!”
謝琳娜說:“我沒有手卷,媽你別管,不能受這種欺負。”
程德勇要去拔拖把破布,金大雨拉住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