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
沈奕安怔了一下,好笑道:“我們就只在城裡走了走,哪能有什麼事?”
沈鴻儒嗯了一聲,壓低聲音道:“一路上沒遇到什麼人吧?”
沈奕安搖頭:“沒有。”
君浣溪聽得不解,疑惑道:“可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事!”
沈鴻儒轉過頭去,朝碧玉沉聲道:“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陪姑娘回屋休息!”
碧玉怯怯應聲過來,扶她離開。
一路上,見得道路兩旁人影閃爍,特別是她所住的小院園外,一下子多了不少護衛,個個身著勁裝,佩刀持劍,好不熱鬧。
進了房間,君浣溪沉下臉來,直視於她:“碧玉,到底出了什麼事?”
碧玉低頭答道:“聽說是莊主怕昔日有過節的商家趁著公子成親前來搗亂,所以加派了人手……”
君浣溪笑道:“沒那麼嚴重吧……”
正要再問,突然看見門口人影閃現,似是多日不見的黃芩。
“芩兒!”
黃芩身影一僵,慢慢站定:“姑姑。”
君浣溪揮手讓碧玉退下,走過去扯住那少年的手臂,把他拉進屋來。
“你是怎麼回事?最近到底在忙些什麼?怎麼老是躲著我?”
“姑姑,你動作別那麼大,小心累著!”
黃芩被她按坐在席上,動彈不得,只得嘆氣:“我沒躲,我真是有事……”
“有事?”君浣溪輕哼道,“操辦婚禮的人已經夠多了,用不著你在那裡瞎摻和……話說你在 這山莊裡,能有什麼事?”
黃芩咬唇道:“我真的是有事……”
“芩兒……”
君浣溪喚了一聲,輕言道:“你最近有心事……說出來,讓姑姑幫你拿主意吧?”
黃芩坐著沒動,也不說話,君浣溪急了,一拳捶在他肩上,厲聲喝問。
“芩兒,你到底怎麼了?!”
“我……”
黃芩抬起頭來,低聲道:“我聽說,沈大哥給京城的侯府,還有皇宮都送去了請柬……”
君浣溪點頭道:“這是應該的,他們畢竟是結拜兄弟……”
黃芩卻是搖頭:“不過,半路被沈莊主攔下來了。”
君浣溪淡淡笑道:“攔不攔都是一樣,時間太緊了,他們也是趕不過來的——你就是為了這個不開心嗎?”
黃芩咬了咬唇,緩緩地道:“姑姑,很奇怪,你一直拒絕沈大哥的時候,我心裡好生難過;可是現在你接受了他,為什麼我的心裡還是高興不起來?這一陣,我總想著陛……”
“芩兒!”
君浣溪輕聲打斷他:“懷念故人,是在所難免的,有遺憾的感情,因痴念所持,總覺得才是最美……不過姑姑已經想通了,人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一切當向前看,你也要想得通才是。”
說罷,也不管他心思如何,留下那喃喃自語的少年,踱進內室歇息。
次日夜裡,想著白天的事情,輾轉難眠,一番折騰,竟已是午夜。
一直渾渾噩噩,好不容易睡了過去,卻是惡夢不斷,夢中有人不斷叫著自己的名字,聲音悽然,彷彿帶著最深沉的傷痛與最執著的眷戀,一遍又一遍。
“溪,不要……”
“溪,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
清晨醒來,驚出一身冷汗,呆呆坐著,任由碧玉帶了一大幫丫鬟婆子進來,齊聲道賀。
“姑娘大喜,請容奴婢為姑娘裝扮。”
梳洗過後,細細上妝,穿上大紅婚服,身後長裙逶迤,隨風招展;額上珠花璀璨,叮咚作響。
銅鏡中,映出一張清潤似水,眉目如畫的俏顏,竟是出奇的美麗。
花瓦兒將孩兒放在一旁,湊過臉來端詳,嘖嘖讚歎:“阿姐,你真是美得像天上的仙女!”
君浣溪勉強一笑,心思卻仍是沉浸在那夢裡的呼喚當中,無法自拔。
那聲音,如此清晰,如此真實,是否有著某種預兆?
是了,自己兩個月沒看那本冊子了,不知黃芩還有沒有再寫……
“芩兒……”
碧玉聞聲過來稟道:“黃芩在前廳幫著公子招呼客人呢,照規矩是不能近來的,要不我悄悄帶他從後院進來?”
“哦,不用了。”
君浣溪擺了擺手,按下心中那一縷煩悶,端坐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