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一合,兩人試招已畢,這一次就真正拿出了看家本領。
只見鄒靖藉著馬力,窺個破綻,皮肉一鼓明勁,就是一招重戟揮出,足有數百斤力,好像大江東去,一湧而來,勁風撲面,幾乎就要打斷高升的呼吸。
“啊呀!”
高升嘶喊著,雙手架起朴刀,側身橫刀,就聽劃拉一聲,堪堪擋住這下,再看刀上,拉出老大一條豁口,登時知道了鄒靖厲害,心中不怯反怒,生出一股不服輸的意志,趁著鄒靖收招的空隙,猛的就反手一刀劈出,宛若流星,直追鄒靖腦門。
高升乃是獵戶之子,高明的招式,一個不會,但是十多年在山林之中,劈樹劈柴劈活物,這一簡單的豎劈,卻已經練的出神入化,力道十足,粘xìng十足。這時只見一刀劈出,簡直快若閃電,眼見著就要到達鄒靖項背。
鄒靖只覺得後背寒毛猛的炸起,憑著多年爭鬥經驗,預知到了危險,硬生生放緩了收戟動作,就是側身一晃,眼見就要躲開刀刃。
然而猛的回一瞄,才發現那刀好像真正長著眼睛,居然粘著自己,就要改變軌跡劈來,心下不由大驚,明白逃脫不得,將心一橫,使了個險招,將手中長戟,不收反刺,直直朝高升推了過去。
也是鄒靖運氣,電光石火之間,硬是讓高升反應了過來,不肯因小失大,連忙收刀回防,一下劈開重戟,放鄒靖策馬而去。
數息之間,各自生死一遭,兩人終於是再無小覷對手之心,真正重視起來對方。
鄒靖為將多年,經驗十分老道,此刻知道了高升厲害,再也不肯和高升拼生死,而是使著巧勁,和他周旋起來,接連鬥了數個回合,不由讓司馬寒感到一絲焦急,他知道這是鄒靖仗著馬好,要耗高升的馬力。
果然,眼見的高升馬匹漸漸睏乏,鄒靖便來了jīng神,猛的策馬飛奔而來,高聲喝道:“高升小兒,看俺這合便取你狗頭!”
“哈哈,速來!”高升尚不知道自己遭了算計,馬力已乏,仍舊策馬迎上,毫不膽怯。
然而兩馬尚未相交,就見鄒靖桀桀一笑,兩臂忽然開展,兩筋一拉,猛的將重戟舉了起來,肺部不斷呼吸震盪,配合著全身的骨節肌肉,喉嚨之中,竟然傳出了好像老虎一樣的吼聲。
這吼聲深沉內斂,配合此時鄒靖的氣勢,就彷彿他體內藏了一隻兇猛巨大的老虎!
“怎麼可能?虎豹雷音?”
司馬寒正凝神看著,一聽到鄒靖這聲虎吼,就知道不好,這是虎豹雷音的功夫,透過聲音震盪內臟骨髓,可以使得招式橋接五臟六腑之力,從而威力大增。
隨著武藝的高深,自身根基的穩固,掌握的神奇力量,也會越來越強大,發力的法門,也會越來越神奇,而等到功夫步入巔峰,煉髓血大成之後,就會產生虎豹雷音,是藉助骨髓震盪,臟腑共鳴產生的神奇發力方式。
“不對,虎豹雷音不到內家巔峰,不可施展,這鄒靖走的是外家路子,使得必然是篡改過的盜版法門!”
內家入門食氣,小成之後煉筋膜,大成之後煉臟腑,巔峰煉髓血。
外家入門食煞,小成之後煉皮肉,大成之後煉骨節,巔峰煉穴竅。
司馬寒知道,這其中的規矩,絲毫也不能亂,以鄒靖目前的實力,是絕對不可能跨越階段修煉煉髓血之法的,因此這時細細一琢磨,仔細一聽聲音,便發覺出了不妥,“他這聲音,沉而不凝,虛而不實,是強行壓榨自己的骨髓之力,損耗xìng命的打法!”
只是,像他們這樣的基層將領,若是沒有足夠的功勞,到了中年之後,年老體衰,也就和死了沒有區別,若是用半生壽命能夠換得半生富貴,那也是頂划算的事情,哪裡能說是悲哀?
而高升還是少年,正當年輕力勝之時,哪裡懂得這些透支生命的歪招?
此時見坐下馬匹聞了這一聲虎吼,四蹄竟被驚得不穩,打起晃來,不由破口大罵:“呸!爛馬,怕什麼?老子才不怕!”
高升唾了一口,不但毫無怯意,反而戰意盎然,同樣舉起朴刀,放聲大吼,迎了上去。
兩兵甫一相交,就聽喀嚓一聲脆響,重戟正中朴刀豁口,登時將其砸斷,而其力大勢沉,依舊去勢不減,又朝高升胸口襲來。
高升躲閃不及,急急收回兩條手臂,才架在胸前,就聽噗一聲,兩條手臂眨眼就被砸了個稀爛,血流如注,爛肉橫飛,瞬間紅了一片,少了半邊。
高升一聲哀嚎,撲倒在馬上,好歹兩腳死死勾住馬鐙,用力一夾,就要往本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