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回家,真諷刺。而她的未來就要跟了一個這樣的粗漢子,想來又更覺得諷刺了。
“公子,我在茶坊內靜候佳音了,但願公子別讓我等候太久。”話已出口,不容得她反悔了。
“好,我立刻連夜出城!咸陽離這兒不遠,最快古木明日便會運到,在下告辭了!”那男子欣喜地拱了拱手,旋即快步走出茶坊。
花喜蘭聽得心驚膽戰,只為了一根木頭,她的寶貝兒就要把自己給了那樣的粗漢子?這究竟是從哪兒說起呀!
茶坊席間驀地喧嚷起來,都在談論著這場突然的意外。
“細細,敢情你瘋了嗎?”花喜蘭又推又扯地把蘇合香拉下臺,一路拉扯著回她房裡。“你給我說清楚,你剛才到底在做什麼?你瘋了不成!”門一關,她立刻搖撼著她的肩質問。
“瘋了倒好。”蘇合香冷笑。“瘋了可以大聲地笑、大聲地哭,不用在乎別人的眼光。瘋了便什麼煩惱都沒有了,成天只要笑就好……”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啊!”這會兒是花喜蘭快要瘋了。“你為什麼要用自己去換一根木頭?為什麼?”
“我摔壞了孫玄羲的古木,理當還他。”她面無表情,冷若冰霜。
“什麼?”花喜蘭大驚。“你什麼時候去找過他的?你怎麼會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
“蘭姨,我不想說了。”她咬牙冷道:“現在和孫玄羲有關的事,我都不想再說了。等我把古木還給他,從今往後,這個人便再與我沒有關係了。”
“到底你們之間出了什麼事?”花喜蘭錯愕至極。莫非她已經知道孫玄羲要遠赴敦煌的事了?
“他要娶榮陽鄭家之女!”蘇合香恨恨地說:“只怪我識人不明,他和尋常男子根本沒什麼不同,一心想娶的還是五姓之女!”
原來不是,細細還不知道,孫玄羲並沒有告訴她。花喜蘭怔怔地暗忖。原來他是用這種方式要她死心。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一怒之下摔壞他的古木呀!”花喜蘭怨責著。
“蘭姨,是因為我打了他、推了他,所以才會不小心撞倒了那座佛像,不是我故意去摔的!”她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蘭姨,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不是!”
“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花喜蘭連忙安撫她。“可是你也犯不著用自己去換一根木頭呀!我們大可以籌錢去買一塊木頭還給他就好了,不是嗎?”
“不,有很多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蘇合香搖頭,悽然地一笑。“即使用錢能買得到,那意義也就變得不同了。我就是要讓他得到一根用我蘇合香去換來的古木,讓他好好留在身邊珍惜。”她冷冷地輕笑著。
“你實在太傻了,他根本不可能收的!”花喜蘭是知道內情的人,心裡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反正我做了我想做的,至於他收不收就是他的事了。”她像被鬼迷了心竅,鐵了心要這麼做。
“你這麼做不過是想氣他而已,可要是你將來後悔了怎麼辦?你是人,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可不是一根木頭呀!”
蘇合香抿著唇不語。
“細細,明日古木運來了你千萬別出面,讓蘭姨去跟那公子交涉。我不能讓你為了一根木頭,隨隨便便跟了一個男人!”花喜蘭正色地對她說道。
蘇合香搖搖頭,她的心都死了,跟了什麼男人也沒什麼差別。“蘭姨,今天我是當著眾人面許下的承諾,我不能背信。”
“細細!”花喜蘭再也受不了了,憤然大吼。“你為了一個男人做出這種傻事,你難道就沒有為我想一想嗎?”
“對不起,蘭姨,我沒有替您掙到萬兩金的聘金……”
“你以為我是為了錢才把你養到這麼大,花這麼多心血栽培你的嗎?”花喜蘭的眼淚迸了出來。“你以為,我對待你的這顆心是萬兩金可以換得來的嗎?”
蘇合香不知所措,也難過得紅了眼。
花喜蘭將她緊緊抱在懷裡,激動地喊:“你知道嗎?因為你是我的親生女兒,所以我才會如此愛你呀!細細,你明白嗎?”
蘇合香大吃一驚,迷惑地看著她。“蘭姨,你說什麼?”
“你是我的親生女兒!”花喜蘭捧著她的臉,似喜似悲地望著。“別怪我沒有認你,我不讓人知道你是我的女兒,是因為在懷你之前我是賣身的歌妓,不知是哪個男人讓我懷了孕,後來我生下你,本想把你送給好人家當女兒,可是我實在割捨不了母女之情,最後還是把你留在我身邊。可我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