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種強迫中獎的方式。”她好笑的道。“你是認為晚餐應加收一成服務費?”
她高舉雙手作投降狀。
“再讓你算下去,我大概得把小安留在這裡洗上十年的碗盤了。”她看了看電視機旁的大鐘,“我想趁著下午,帶小安去看看詠濟。”
“也好,早點回來。”
“遵命!”她將手放在額頭,調皮的回答。蹲下身拍拍小安,“我們要去看爸爸了,去跟姑婆說再見。”
小安乖順地鑽進呂秋桂懷裡,在她左右兩側的臉頰上,各留下一個討人喜愛的親吻,甜甜地道:“姑婆再見。”
呂秋桂樂得直笑,捨不得放下他。
筱崎笑著將他抱了下來。
“姑媽,我們走了。”
“別不小心走錯了路,沒到這裡吃飯。”
“姑媽!”她笑著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放心吧!我會記得回來讓你和周媽將我養成小母豬的。”說著,朝她擺了擺手,帶著小安走出了園長宿舍。
呂秋桂愛憐的看著他們母子兩人消失在轉角處。小安可愛的笑聲還隱約可聞。
五年了,笑容慢慢地消失在她臉上。時間可真不留情呀!五年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五年的時間帶走了詠濟,帶來了小安,卻帶不走藏在筱崎內心深處的痛楚與愛意。偶爾,她會不小心流露出這兩種感情,她那雙靈秀的雙眼,會因痛楚而夾雜陰鬱愁苦的神色,也會因為愛意而化成暖暖的秋潭,增添她無數魅力。筱崎從不知道她常常洩漏自己的心情,也從不知道,有人為她這種神情痛心及愛憐……
呂秋桂嘆了口氣,年輕人的事她可是管不著,詠傑自己的事還得靠他去解決才行,可是——她抿了抿嘴唇,重新審視了手中的報紙。
“我到底該不該告訴她呢?”她合上報紙喃喃自問。
整個墓園位於小鎮的東郊,往南走大約三百公尺,可以看見一條晶亮的小溪,正在不停的涓流著。
察覺自己的心思在那條小溪而不在墓園內,筱崎不禁覺得好笑。
怎麼搞的,今天老是胡亂地想些事情。
大概是因為春天吧!她給自己一個過於牽強的理由。
不容置疑的,那條小溪是吸引她駐留在這個小鎮的原因,只是那時的動機——
都五年了,你還想它做什麼?
五年了嗎?她哀傷地想。五年前,她帶著一具毫無生命力的軀體,一身無形的傷痕,逃到這個地方。要不是呂秋桂的憐寵及詠濟,她大概早已不在這世上了。
想到詠濟,她內心便浮上一股感激。對詠濟,她只有深深的感謝。五年前,他救了一心想尋死的她,他教她重新認識生命的意義。他不斷地用孱弱的身體與病魔對抗的精神更令筱崎感到慚愧,他在她最怯懦、最心灰意冷時,給她一份最需要的溫情,給她一個家,給她小安。
她看了看小安。
小安正抱著花束,直直地探尋他的墓地。
“小安,”她彎著身子,撫著他那柔軟的頭髮道:“把花放在爸爸的墓前,合起雙手,告訴爸爸你最近做了什麼事。”
小安依言將花擺好,合緊雙手,朗聲地報告起自己的日常生活瑣事。
筱崎看著他正經八百的報告生活瑣事,不禁對他的天真感到好笑。她看了看湛藍的天空,對剛報告完的小安道:“媽媽帶你去溪邊玩,好不好?”
“溪是什麼?”小安一臉茫然的詢問這個新名詞。
“是一個水會流動的地方。”
“跟幼稚園前面的大水溝一樣嗎?”
“不一樣。”她笑著道,“它比水溝大多了,有許多石子鋪成河床,水清澈且冰涼,水裡會有小螃蟹及小蝦蝦,我們可以下去玩水、捉蝦,深一點的地方還可以游泳呢!”
“那是一個好玩的地方嗎?”小安爛漫的問。畢竟在他小小的心靈中,好玩的地方才是好的地方。
“是一個很好玩的地方。”
是啊!儘管小溪曾留下悲涼的回憶,曾是她怨恨之處,但,不容置否,它也曾經給她歡笑,給她夢想,否則她怎會為了這條相似的溪流,跳下公車,留駐於此呢?
“媽媽,我們去玩吧!”小安在她身旁嚷道。
“先跟爸爸說再見!”
小安順從地走到墓前,稚氣地道:“爸爸,媽媽要帶我去一個好玩的地方,下次我再告訴你哪裡好不好玩,你要乖乖地喔!”
筱崎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