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自己怎麼故作瀟灑,一想到筱崎此後就在別的男人懷中,一個他推薦的男人懷中,他仍有所不甘。可是,他卻也知道,除了他自己以外,任何人都能給筱崎他所不能給予的幸福。嚴瀚雲賭氣的重擊牆壁。歐偉綸當年的掙扎,大概更勝於他吧!而自己卻無法做到他那胸襟。
現在的他,只想掛一通電話給遊靜婷,告訴她!已經沒有婚禮了,然後回到筱崎身邊和她及小安,三人共度一生一世。
該死!他的手因麻木而失去知覺。
嚴瀚雲瞪著身旁的電話,嘆了口氣。他不能,他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不能這麼做,這是他欠他們這對父女的,也是他欠靜婷的,他有責任娶她,有義務保護她,照顧她,畢竟,是他毀了她的幸福與愛情的。
他伸手拿起電話,按了幾個他疏忽已久的號碼。
“喂,請問找哪位?”靜婷清脆的聲音傳來。
婚後這些禮貌性的對話,刻意的電話,及公事上共同話題的畫面迅速地閃過他眼前。難道這一生就是如此嗎?一時之間,瀚雲只能握緊聽筒,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長久以來,他不斷的告訴自己,他與靜婷走入禮堂是最自然不過的結果。因為兩人在工作上的意見相同,遊董又將他視為準女婿。也許,兩年前是如此,但自從發生那件事之後,遊董雖然依舊重視他。他和靜婷之間,卻只剩一個徒具形式的客套友情了。靜婷不形於色的恨他,而他則虧欠的想補償,長久下來,那是多麼虛偽的家庭呀!
他想掛掉電話,若無其事的回去,遠離這個有她的小鎮,也許他的腦袋會再度混沌,不再那麼透明可見。
“是你吧!瀚雲。”靜婷幽幽的打破沉寂,“怎麼打電話來都不說話呢?”
男人也許是天生的騙子及偽善者。
“我想聽你的聲音。”
“如果是真的,你不會連著好幾天都不打電話。”她毫不客氣的指責。沒陷入愛情的女人,永遠是雪亮且理智的。
“你說對了。”他無奈地道。“我只是要告訴你,我明天一早就回去。”
“路上小心。”她慣例地道,語氣不冷不熱。
“我知道,謝謝你。”他也慣例的回答。
接下來是一片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默。
“瀚雲——”
“靜婷——”
兩人同時開口,卻又很快的沉寂下來。
“我們解除婚約吧!”靜婷維持一貫地語氣道。
“你說什麼?”嚴瀚雲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聲音因興奮及不能置信而顫抖。手中的聽筒也重的持不住而不停的搖晃。自由的感覺大概如此吧!此時他好像一個入獄多年的囚犯,提早重見光明似地。
“我想了很久,難道我們要這樣下去嗎?我們都是成熟的大人了,難道我就一直這麼幼稚,這麼感情用事嗎?只是為了報復你,為了讓你這一生也無法與心愛的人廝守。只是一味的將邱品舟離開我的罪,加諸於你身上,究竟是對,還是錯?”
“他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這根本不是你的錯,只是我替我自己找的藉口,只是我想活下去,我想活得心安理得。我怨你,我怪你,我告訴自己是你用錢把他打發到世界的另一端。讓他背棄了我們之間的盟約,讓他遠離彼此的感情,其實,錯根本是在我一個人身上,只是我自己不敢承認,我太怯懦了,我——”
“靜婷,你冷靜點,這根本不關你的事呀!”嚴瀚雲急急的安撫,阻止她那即將歇斯底里。
“不,你不知道。爸要你拿錢打發他的當天晚上,他來找我,他說,爸瞧不起他,他會努力開創一番事業給他看,他不會用到爸的一毛錢,他只問我,願不願意跟他一起出去奮鬥。我沒有答應他,我害怕,我害怕放棄手中的事業,放棄自己的生活,做一個一無是處的家庭主婦,義務的幫他帶小孩,聽他叨叨不休的訴說公司的差勁,我真的害怕,我逃了,卻又將罪過歸在你身上。”
“靜婷——”嚴瀚雲驚訝地張開嘴。他從不知道,原來人類為了減低自己心理壓力時,會變得這麼可怕。
“我很抱歉。”
瀚雲無法恨她,甚至怒吼,畢竟承認自己的錯誤需要很大的勇氣,更何況,那隻不過是好強的靜婷,替自己所上的保護色罷了。
“你打算怎麼做?”失去恨以後的靜婷,要用什麼力量活下去。
“去找他。”
“找他?”
“嗯,我只希望還能來得及。這幾天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