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招呼。
招呼打到一半;就看到林琳出來了,王子騰則還罷了,吳書來眼前一亮,十分客氣地拱了拱手,笑道:“林大人,您可算出來了,萬歲爺找您呢,召您去御花園一趟。”
攜美賞花,萬歲爺好興致好情趣,王子騰一下子心就跳到了嗓子眼,估摸著自己聽到這條訊息不大妥當,還是裝傻比較好,也不細聽下去了,笑道:“既然是萬歲爺宣召,子毓,你速速前去。”
林琳有點發沉的臉色表明了他一點也不覺得這是一項多大的殊榮,對著吳書來點點頭,低聲道:“煩勞吳公公在此處暫等片刻,我先支會僕從一聲。”
吳書來笑眯眯應是。
王子騰隨著吳書來說了幾句閒話,見林琳走回來後,識趣地提出告辭。王大人一邊走一邊心電急轉,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對話,仍舊給善於思考的他帶來了諸多啟示。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吳書來鐵定知道林琳和皇上的關係,最起碼也該看出端倪了,不然他不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一個小小的三品官。其次,林子毓面對皇上宣召態度這樣冷淡,顯然還在為私生女的事情置氣。
在心中有頭有尾列出來了這兩條的王子騰不禁咋舌,這醋勁也實在太大了點,也虧皇上樂意哄著他順著他。
林琳跟著前頭領路的吳書來走進了御花園,就看到乾隆一個人坐在圓石桌正上首,擺出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
乾隆見了他,還沒說話,先尷尬而心虛地咧嘴笑了一下,一指自己旁邊的小石凳子:“子毓來了——坐,坐……”
又抽風了?林琳暗自皺眉,沒說別的,走到凳子旁邊坐下了,緊盯著乾隆等待著他的下文。
皇帝額頭明顯有點冒汗,看了看四周,見一應太監侍衛宮女都已經被吳書來帶領著退下了,方才輕聲道:“朕已經問清楚了,就是前天闖進西山圍場的那一個女孩兒,她不是勞什子刺客,是……是朕流落民間的滄海明珠……”
得了吧,就您老前天那個反應,只要長著倆眼睛,具備正常人類思考聯想能力的人都看得出來那個是龍女了,林琳略微有點不耐煩,你佔用下屬的休息時間,專門把我叫到御花園來就是為了說這點破事兒?
乾隆的容長臉上浮現出一種摻雜著愧疚與無奈的複雜表情,一連嘆了三口氣,沉了沉心神繼續說道:“朕決定收她為義女,正好下個月要進行祭天典禮,朕帶著她走一遭,也算是在祖宗面前露個臉,把禮數全過去。”
帶著個私生女去見祖宗,也不怕皇陵裡的死人跳起來?林琳定定看了乾隆一眼,如果他是愛新覺羅家祖宗,碰上這樣的子孫,能活活嘔死。
乾隆被他看得心慌意亂,下意識開始推卸責任:“是令妃說的,那個女孩兒從眉毛到眼睛到嘴巴,跟朕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長得一模一樣!”
這句話林琳不做評價,反正橫豎那天在西山他是沒看出來倆人長得怎麼一模一樣了,不過看乾隆這個心虛至極的小模樣,林琳真想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他實在多想了,林琳還真不至於因為這個心裡不舒坦。
一個義女,沾上了一個“義”字,同真正的子女那自然千差萬別,不說別的,哪怕天下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都心知肚明這個所謂的義女其實是鳳子龍孫,真等到她出嫁的時候,乾隆也不可能直接封為公主。
這樣薄的遮羞布哪怕不能管作用,有了總比裸奔好,林琳心中譏諷著乾隆的自欺欺人,面上不動聲色道:“皇上血脈更盛,自然是百姓之福、大清之福。”
就這麼一句話就把雙方的距離瞬間拉開了,乾隆更加愧疚了,憋了半天,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受的苦處,朕都是知道的……朕同你相處三年有餘,感情自然是有的,你這樣有出息,朕也為你高興呢。”
皇帝這番話翻譯過來就是“我先認識的你才認識的她,你們兩個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何況你這樣子給朕張臉,朕看重兒子,遠勝於看重女兒”。
接下來乾隆還是擔心寶貝兒子多想,抓著林琳的手一臉唏噓狀,先是回顧了一番當年同林琳他娘
傾心相許的美好愛情,又是闡述了一番自己對於兒子小小年紀傑出成就的衷心自豪,遙想昨日,還看今朝,羅嗦了將將半個時辰。
林琳不堪其擾,聽到後來都想直接堵了他的嘴,這都是哪裡冒出來的鬼話,你要真是對這個身體的娘情深意重、至死不渝,何至於玩完了直接把人丟在金陵不管呢?
好不容易熬到天都黑了,吳書來問啥時候傳膳,乾隆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