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中間,顯得滄桑老態了不少。
子妤估計,再這樣下去她扮相不好看了。就算當上五等以上的戲伶,在前臺上戲恐怕也得不了多少的打賞。
但這樣的話始終說不出口,子妤想勸,卻有看得清楚明白。茗月連照顧她母親都忙不過來,哪裡能多花心思在自己的長相面皮上呢。身為女兒,若是連母親都不管了,就算再怎麼貌美如花也是多餘。而且,子妤還有些羨慕茗月,至少,有個母親能讓自己去擔心,去牽掛,總比她和弟弟這樣的孤兒,身邊連一個可以去讓自己掛心擔憂的人也沒有。
攏了攏耳旁散落的髮絲,從子妤的表情中茗月也看出了對方的一絲憐憫,故意憨然一笑,笑容透著股子堅毅,眼中也有著掩不住的羨慕:“先前聽杏兒她們提及,我還不信呢,過來一看,果然有你的名字,真好。”
抿唇,子妤反過來拉住茗月的手,順口道:“我和你們不一樣,你能一步步熬上去,至少有個希望在哪兒擺著。即便現在還不到時候,總有個盼頭。這次機會,我求了好久,總算班主鬆口答應了,也算是給我留個想頭。”
茗月聽了也有些替子妤不值:“話雖如此。可你的努力咱們都看在眼裡,每日練功學戲可沒有落下過。但戲班規矩並沒有說死不能讓師姐們的婢女參加演出,所以班主也是覺著委屈你了吧,才點頭答應讓你試試。既然有了這機會,可要好生抓住,免得將來後悔。”
被茗月反過來安慰自己,子妤有些不好意思,含笑點點頭,見她臉色又蠟黃了不少,擔心地問:“這些日子忙這照顧阿滿姐,我也沒機會去看望伯母。鋪子上還好吧?”
“還好。”茗月眼神一黯,彷彿不願多提,但嘴唇濡了濡,終於還是開口道:“其實我想勸母親嫁給捕頭大叔。”
“什麼?”子妤吃驚地和阿滿對望一眼,兩人都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阿滿更是張口就問:“那捕頭可不是個好人,茗月,你自個兒照顧母親苦是苦了些,可總有熬出頭的一天。上次子妤不是說了嗎,唐師父說只要你母親好生再將養半年就能痊癒了,到時候雖然不能做重活兒,但好歹可以繼續結了鋪子的豆腐生意,該做些手工活兒掙錢餬口。到時候你也是五等以上的戲伶了,打賞月例足夠你們母女倆花。可千萬別現在氣餒想不開,把你母親往火坑裡推呀。”
見子妤和阿滿都誤會自己的意思了,茗月搖搖頭,才細細道出這些日子以來那捕頭的情況。
聽完茗月的解釋,子妤點點頭:“若此人是真心待你母親,連她病重也不嫌棄,倒有兩分真心,可以考慮考慮。”
“不如這樣,等會兒我陪你回去一趟。”阿滿想了想,出了個主意:“我親自幫你問問你母親的意思,確定她不反對。再問問捕頭的意思。若兩人都願意,那這事兒說不定能成。有喜事兒,還能祛袪這些年來的病氣。有個人日日夜夜在身邊守著,你母親的病也會好的快些呢。”
小雞啄米似地點頭,茗月眼中有些溼潤,有了子妤和阿滿姐的幫忙,自己肩上的負擔也鬆了不少,感激地衝她們兩人一笑:“雖不知成不成,但這廂我先謝過二位姐妹了。”
不等茗月話說完,阿滿上前一步扶了她起來,從懷裡掏出一排銅錢,約莫有十來個,一把塞到她手裡:“還有,別總是顧著你母親吃的好,我看你越來越瘦,比我這個臥病在床一個月的人臉色還要差。別等你母親嫁出去了,自己卻成了黃臉婆沒人要。這些錢你拿去買幾個雞蛋,交給廚房每日給你蒸一個在飯裡,吃上一段時間保準氣色就好了。”
又是羞赧又是感動,茗月咬著唇,把銅錢塞回了阿滿手中:“因為我孃的病,你們都挨著操了不少的心。這錢是萬萬不能收下的,不然我連覺都沒法睡了,心中會愧疚的。”
阿滿也是個爽利的,見茗月不收,立馬把錢揣回去,乾脆地笑道:“不交給你也行,回頭我親自送到廚房給婆子,囑咐她們每日給你加些菜。好好的姑娘,別人都操心麵皮子怎麼養著,身段怎麼練著,你卻要操心把持一個家,不補補怎麼行。你若是覺得不好意思,閒了過來幫沁園拿些衣服過去漿洗,就算是抵了。這樣可好?”
茗月知道阿滿這是在給自己找臺階下,整個沁園能有多少衣服漿洗,不過是說說罷了。若自己再推辭那就是作態,只好點點頭,不好意思地道:“那就多謝阿滿姐了。”
子妤握住她的手,報以柔柔一笑:“茗月,和我們不用說謝。戲班裡都是師姐妹,咱們在一起長大,也趕上親姐妹的感情了。阿滿姐也是,她看著咱們長大的,你就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