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還沒回來,但沐辰雪在山崖邊就能感應到她小小的身影正攀爬在這片山崖下面,急匆匆往回趕,像是害怕回家晚了老師不會等她似的。
沐辰雪深深吸了口氣,她能清晰地感應到,這山崖下飄來的靈氣比別的地方都濃郁幾分,可知底下要麼就是出產靈石等蘊含天地靈氣的礦物植物,要麼就是地形獨特,千萬年來聚集了許多逸散不出去的靈氣。
“老師!”林萱的腦袋出現在崖下,她稚嫩的肩後背著一隻小竹簍,裡邊已經多了五六枝那種蘊含靈氣的野蘭花,而她正手足並用,靈活得像只猴子般很快爬回了山崖,小臉潮紅,汗水滿頭。
沐辰雪笑著迎上去,用坤包裡的紙巾給她擦拭汗水,柔聲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林萱沒注意到今天的莫老師比起過去來顯得更加溫婉嫻靜,又多了些淡淡和人疏離的氣息,她全副心思都在老師說的,能幫助她媽媽恢復說話能力的辦法上面,焦急地取下揹簍,把裡面的花全都拿了出來,遞給了老師問:“老師!您看這些花,夠麼?”
沐辰雪一眼掃過去,看到其中有一枝花甚至還未完全盛開,數量又少,不由問了一句:“就這些?”
“這種花非常少!上次我就採了大半了,這還是剛剛又開了兩朵,我才湊到這幾枝!底下還有兩朵花骨朵,其它的我就採不到了!”林萱以為花不夠用,急得快哭了:“老師,花不夠麼?”
“夠了!”沐辰雪笑笑,接過了花。治好趙小芳需要耗費她身上的靈氣,真正起作用的並不是花,花只是拿來恢復體內靈力用的,如果損耗過度,她不如直接到崖下去汲取那裡的靈氣。
林萱鬆了口氣,眼巴巴望住沐辰雪,滿臉期待,就等著看老師如何用這花來治好她媽媽語言不清。
沐辰雪也不怕她看,吩咐她取來一碗山泉水,將所有的花全部吞下嚥喉,利用胸中能量火將花裡的靈液提煉出來,留著殘渣返回口中,表面看著就彷彿她把花嚼碎了般。然後便將那些花瓣殘渣連著靈液一起吐入水中,和成了一小碗用水稀釋過後的靈液,水面上還飄著鮮嫩細碎的花瓣。
林萱驚奇的瞪著她的嘴巴,想不通被嚼碎成米粒大小的花瓣,怎麼吐出來的時候還能保持著原來的鮮嫩和香味,沒有被唾液汙染過的痕跡?
被提煉出來的靈液,還不能夠直接讓趙小芳痊癒,還需要沐辰雪用仙界療傷的手法將她整條脊椎全部用靈力包裹起來,強行剔除壞死的部分,溫養讓它重新長出健康的神經、骨髓、細胞。
如果受傷的是仙界之人,這整個治療過程,最少也需要三五天時間,並且要耗費掉沐辰雪眼下所剩靈力的九成九,才能勉強治好對方。
——然而趙小芳卻不是仙界的人!作為凡人,趙小芳的身體遠沒有仙界的人強悍,能抵受得住療傷的痛苦,也沒有仙人身體那種重生再生的能力,就算沐辰雪願意耗費靈力替她療傷,她這具凡人之軀也無法溫養出新的脊椎替代壞死的部位。
亦即是說,沐辰雪只能做到用靈力配合靈液暫時裹住她壞死的脊椎,讓她恢復正常人的行動能力,而這靈力卻是需要她的軀體來提供能量支援的,以凡人之軀來供養靈力,顯而易見的結果,就是肉體的生命力急劇燃燒,並且靈液的藥效也會慢慢消失,無法補充!
這樣的話,趙小芳雖然暫時痊癒了,生命也就迅速走到了盡頭,因此沐辰雪才會讓她自己來做一個選擇,是願意癱瘓在床上繼續活下去呢?還是捨棄後半生的生命,求得短短几天的健康?
沐辰雪把藥液端到趙小芳眼前,對她淡淡一笑:“藥,在這裡了!你好好想明白,不用著急!這個藥在24小時內都有效,等你決定了,你再告訴我!”說完就把藥碗放到了她床頭的小櫃子上。
林萱看看老師,又看看媽媽,神情疑惑,不明白這有啥好考慮的。
趙小芳張了張嘴就想說自己決定要喝藥,可是目光轉到女兒身上,頓即又遲疑起來,活下去,可以看著女兒長大!恢復健康,就陪不了女兒幾天了!母女陰陽兩隔,叫人如何接受這悲劇?
沐辰雪凝望了趙小芳一眼,感受到對方的掙扎,不禁微微搖了搖頭,作為林萱替她找來靈氣線索的份上,看在趙小芳強烈想要恢復身體健康的意願上,她給了趙小芳一個選擇的機會,究竟趙小芳作何選擇,她就管不著了,無論趙小芳選擇了哪一樣,她想,那總歸是替趙小芳完成了一個願望,是好事!
來的時候是中午一點,現在已大約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沐辰雪看看離晚飯時間還有段距離,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