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正是當日初來清心莊便嚷嚷著要去的那人,這些日子以來,他的臉色明顯紅潤了不少,至少已經看不到菜色。此時與唐松當面,只一對視之間便低下了頭,“自入清心莊以來,公子待我等實寬厚,我等亦心存感念。此番欲去非關公子,實是通科有違正道,焉有明知行為非道而從之邪?公子你便放我們去了吧……”
林宇說完,身後站著的那些人紛紛介面,“公子,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就放我們去吧!”;
任這些人介面的多,聲音也大,唐松只是看著林宇,“這幾日來訪你的可是崔盧李鄭四家子弟?他們許了你什麼?”
忽聞此一問,林宇一愣,片刻之後才搖頭否認。
“是你不願承認,還是四家子弟不讓你說?”
林宇不肯回答,只是嚷嚷著要走。至此,唐松搖搖頭也不再說什麼,這時一邊站著的於東軍邁步上前,冷著臉沉聲道:“林宇,莫非你忘了籤畫文書不成?”
林宇面對唐松時態度還算和順,此時見於東軍站了出來,又說起這話,頓時也冷厲起來,“某籤的那文書是為到十八商行,而非清心莊。是以爾那文書做不得準,便是到了衙門,依舊是我等佔理。於管事,你還是速速放了我等免得鬧到公堂上大家臉上須都不好看……”
“你說做不得準就做不得準?”於東軍嗤然一笑,“便先不說那數十倍的賠付,爾等不滿兩年便要去,此前支領的一半年俸及這些日子的吃穿住用又該怎麼算?”
“你說個數我等還你就是……”林宇氣勢昂揚的一說完,身後那六七十人頓時附和起來,“還你即刻還你……”
這些個落魄文人本就是因為衣食難繼才會應募,實是窮的叮噹響的,怎麼現在卻都有錢了!事已至此,已經是再明白不過的了,於東軍微微側身看了唐松一眼。
唐鬆緩緩將這六十七人看了一遍,其目光所到之處,不少人都低下頭去。正在他要開。說話時,雜役領著賀知章走了過來。
眼見賀知章一臉的急色,唐松向於東軍打了個眼色後轉身迎住了賀知章。
“大人,事急矣”賀知章引著唐松避了幾步到僻靜處後疾聲說了起來。
今天上午素來秩序井然的國子監如同清心莊一般突然的喧騰熱鬧起來。八老開壇講完“正道”的內容回到驛館之後,國子監內聽講學計程車子們卻沒有散去的跡象。許多人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說的都是“正道”的內容。
原本還只是學理上的切磋討論,但說著說著當話題轉到清心莊及唐松身上時,切磋討論突然就激變成了火藥味十足的聲討。
聲討清心莊禍亂士林,聲討唐松禍亂人,心。
要言“正道”,正當其時也!
一片激烈的聲討聲中,先就有學子群聚著到了京兆衙門,擊鼓請見要求京兆大尹取締禍亂士林的清心莊並緝拿唐松以正人心。
初始時這些學子還少,不過百多人,但很快國子學生就越聚越多,隨著許多從京畿道遠處州縣來聽八老講學計程車子們加入其中其聲勢愈發壯大,竟是將京兆衙門外的道路都堵了個嚴實。
京兆衙門早得了內宮的吩咐要關照好清心莊,這種情況下那京兆大尹自然不能答應國子學生的要求,但眼前這形勢也容不得他用強,只能一邊敷衍著這些激憤的國子學生,一邊速速向皇城報信。
然則不等他的信使到達皇城,見他只是敷衍的國子學生們已經按捺不住,不知誰先發了一聲喊越聚越多的隊伍便浩浩蕩蕩的從京兆衙門直向清心莊撲來。
“大人我適才來時他們已經出了城門來此不遠了……”賀知章剛把情況紹介完畢,身後不遠處的北院中聒噪聲又大了起來。
唐松轉身過去,就見身後遠處有一大片教諭聚集。
見唐松望過來,那些教諭們便都走上前來,躬身一禮後便有人嘆聲道:“公子,這兩日多有人來催促我等返衙,本司上官有命我等實不得不從俯請公子成全……”
“此事容後再議”內憂外患一起發作,此刻唐松根本沒時間跟這些人說話一併連北院也不去了,疾步走到前院。
喚來雜役一番吩咐,唐松正忙活的時候,那些一心求去的落魄文人已經衝破於東軍的攔阻也到了前院,就連教諭們也跟了過來。;
林宇等人聒噪不休,只是要去。教諭們雖然不說話,但意思卻也明顯的很。
雜役們飛奔而去後,唐松轉過身來看著面前這場景,臉上漸漸失了血色。
只是片刻沉吟後,唐松冷聲開言道:“天要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