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兼畫藝琵琶可稱興藝坊一時翹楚,十二歲甫一登臺便名滿洛都,十四穩居鎮樓大娘子,五年前榮升大花魁”
“而今思思姑娘芳華正盛,歌舞之技已臻巔峰,與那如意娘所差者……”
“什麼?”,
“歌詩,上好的歌詩”
沈思思身子緊繃,語氣已是咄咄逼人了,“此事在興藝坊可謂是無人不知。你說出這些又有何用?未必你還能寫出比她所唱更好的新歌詩”
在這個“新”字兒上,沈思思刻意加重了語氣。
唐松依舊是一副月白風清的樣子,“若是不能,又何必要來?”
沈思思笑了
冷笑,“你可知如意孃的歌詩是誰所寫?”
不等唐松回答,沈思思黯然神傷的一聲長嘆,聲音裡又帶上了濃濃的倦怠,“罷了,我也累了,公子這便請回吧”
正在這時,手上依舊裹著汗巾的玉珠端著漆器托盤走了進來,托盤裡一甌酒,一盞琉璃尊,還有一方純白勝雪的錦帕,帕子上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八尾雕工精湛到極點的小冰魚。
酒漿傾入琉璃樽中,那紅色澄澈到了極致,葡萄美酒夜光杯,果然是無雙佳配。
唐松穿越來唐之後便好飲葡桃酒,只是在此之前還從不曾見到過這般極品的,此時看到這酒色,忍不住輕讚了一句:“好酒”
“這是經萬里長途而來的波斯葡萄釀,自非河東葡萄釀可比”,沈思思懶懶的說了一句,一併瞥了玉珠一眼。
玉珠低垂著頭,羞紅了臉。
“謝過姑娘了”,唐松向玉珠含笑致謝後,鑷起兩尾冰魚投入琉璃樽中,對沈思思適才的逐客令只若未聞。
“你這少年……怎麼恁的無賴”
炎炎暑日能喝上這樣一樽極品葡萄釀真是人生大快意事,唐松微微的晃動著琉璃樽,清清淡淡道:“如意娘一應歌詩皆出自當朝宋學士之手,可對?思思姑娘,就憑宋之問這三個字是嚇不死人的!”
玉珠臉色急變。
沈思思霍然而起,片刻後銀牙一咬,“來人,將筆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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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誰與爭鋒?
筆是大唐價值最為高昂的兔毛紫毫,紙是瑩白如雪。紙筆鋪好時,那樽波斯葡萄釀也堪堪被冰魚鎮好。
唐松一口飲盡,起身走到小几前提筆便寫。
沈思思已經坐不住了,卻又不曾湊到唐松身邊看他究竟寫下了什麼,此時的她再也沒有了提不起精神的慵懶,心裡只有患得患失的緊張,極度的緊張。
情緒低落有一些日子了,這些天唯一能讓她打起精神的便是聯絡詩家之事。
在這個時代做一個名妓真不是簡單的事情,尤其是要想做到都城第一名妓,需要的東西真是太多了。琴棋書畫即便不能精通,懂是一定要懂的。至於歌舞琵琶什麼的,更需出色當行,差一點都不行的。
但一個妓家能走到沈思思這般的巔峰地位時,容貌歌舞什麼的已經不是問題了。譬如那新崛起的大花魁如意娘,她也決不至於能在這些上面勝過沈思思多少。
論容貌,論技藝,兩人最多隻在伯仲之間。即便有區別,也只能算是風格上的差異,若沒有這點子本錢,沈思思當初絕不至於能攀上大花魁之位,更一坐就是五年。
容貌技藝不相伯仲,沈思思此次敗就敗在歌詩上。
這就像後世裡的那些歌手們總要不斷的推出新歌新專輯,而且是好聽的歌好聽的專輯才能維持住樂壇的地位一樣。只是吃老本,只是翻唱別人,即便再天王級的人物也會很快聲名下跌,並最終被人遺忘的。
江山代有才人出,要想始終站在潮頭處獨領風騷,推陳出現就是必然的要求。這一點一千三百年後如此,一千三百年前同樣如此,甚至是競爭的更激烈。
如意娘之所以能在兩年間迅速崛起,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背後站著一個當世聲名最著的詩客——在唐代詩歌史上卓然成家,被譽為“前有沈宋,後有錢郎”的宋之問。
有這樣一位文壇領袖級的詩客支撐,本就資質出眾的如意娘益發獨領風騷,並最終將沈思思趕下了大花魁位子。
沈思思若想一雪前恥,就必須要找到一位至少不輸於宋之問的詩客。做不到這一點,再登巔峰就只能是永遠無法實現的空想。
但此事說來容易,真要實行起來,何其難也!
當今詩壇上論才華聲名堪與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