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繩子還拴在那裡,楚方白當先,澹臺鏡明跟在後面,張丹楓押後,三人都回到了地面上。澹臺鏡明搬動木板,又撒好浮土,將那陷阱重新佈置好了,擦了擦汗道:“雖說用著的時候少,卻也這麼佈置好了。”
她話音未落,卻聽見一陣兵刃交擊之聲,正向著這邊過來。楚方白躍上樹梢瞧了一回,落地便道:“確是京城裡來的那些人,瞧見了郭洪的紅髮。澹臺莊主應付不下,不過小殷那邊已經帶著人過來了。”
澹臺鏡明滿眼訝異,只是這時候也沒工夫和她說話。楚方白只問張丹楓道:“這些個人,留是不留?”
張丹楓道:“既是權閹爪牙,便不必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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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臺仲元敵不過來人,且退且戰,已然到了八陣圖旁。未進石陣,就瞧見三人並立在旁,他不由得喜道:“你們已然出來了!?”
哪知他這話一出口,旁邊原本夾擊他的人全數奔著張丹楓和楚方白兩人而來。當中一人獰笑道:“老兒,還要多謝你為咱們指路了!”
為首一人,一雙鉤子正攻向張丹楓,瞧著他面無表情,臉皮好似是木石所制,分毫不動。那人聽見旁人嘲笑澹臺仲元,便冷聲道:“廢話忒地多!”
聽他聲音也鏗鏘似是金石交擊,古怪得很。楚方白閃過一人,瞥見那人與張丹楓過招,只覺得此人身材瞧著有些熟悉,卻著實想不到是在哪裡見過。
這一群人之中,也就只有那使雙鉤之人功夫最強,旁的不過尋常二流身手。楚方白手底不留情面,不多時便不是來敵圍攻他,卻是他追殺敵人。腳下橫七豎八,躺到了十數具屍身,無一不是腦漿崩流,死相悽慘。
旁邊站著的洞庭山莊之人無不瑟瑟,瞧著楚方白終於收手,乾乾淨淨的青色衣衫,一雙素手攏在袖中,纖塵不染的模樣,哪裡像是才取了人姓名的?只是越是這樣乾淨樣貌,淺笑而立,越是讓人不寒而慄。
眼見只剩下那使雙鉤的還在和張丹楓交手,兩廂功夫相差彷彿,張丹楓雖略勝一籌,卻也不能立時就得勝。且瞧著這人正是那群人之中的頭目,最好還是擒下了詢問清楚。
楚方白便遠遠站在石陣外瞧著,兩個人已經進了石陣打鬥。正看到張丹楓使了一招沒有見過的劍法,楚方白卻猛然想起一件事來。
連忙轉頭向澹臺仲元問道:“莊主可見著了一個一頭紅髮的老人?那人是極要緊的人物,定然要抓了或殺了才能放心的。”
澹臺仲元忙仔細尋思了,過了片刻才搖頭道:“楚公子這麼一說,老朽才想起。方才在山腳時,那人確是就在來敵之中。只是現下……”
他又在死人之中看了一遍,略有些焦急,道:“此時卻是不見了!公子,這可如何是好?”
果然那紅髮妖龍郭洪不在。楚方白皺起眉,難不成這人是貪生怕死,這才脫離了他的同伴?只是當時是澹臺仲元帶著人與他們交手,佔了上風的,卻是他們一方……
正想著,對面樹叢裡走出來一個人。晨光熹微之中,瞧見那正是澹臺仲元的小女兒,澹臺鏡明的妹子,澹臺玉明。只是楚方白眯眼瞧去,那小姑娘背後還站著一個人。
一頭髒汙紅髮,不是郭洪又是誰?
只聽那郭洪咭咭笑道:“澹臺老兒!你若是識相的,就把張士誠藏寶交出來!不然你這如花似玉的女兒,難保就要身首異處!”
澹臺仲元牙根咬得咯咯作響。楚方白卻微眯起眼睛,看著那郭洪。拿人家女兒做人質,就要人家守了一百多年的藏寶,這郭洪還真是獅子大開口。不過就這一日間,兩個女兒都被人劫持一回,真不知道澹臺仲元心中如何作想。
楚方白微微諷笑,就為了昨晚上自己也挾持過澹臺鏡明,也要出手救了這小姑娘。算是賠罪也罷,援手也好,這郭洪,總是不用想要安穩回去了。
只是沒等澹臺仲元說話,那使雙鉤,正和張丹楓對峙的人卻冷聲道:“澹臺莊主不必理會他的話,我才是這裡做主的人。對於藏寶,我並無貪心。”
郭洪臉上登時漲紅,那人卻冷冷一個眼神橫過去,郭洪便不開口了。澹臺仲元哼了一聲,看向那面目僵硬之人,道:“什麼藏寶!?老朽不知道你這廝在說些什麼!”
那人卻發出一陣好似是笑聲的聲音,道:“莊主也不必裝作糊塗,你我心知肚明。不過既是我對藏寶沒有邪念,卻也不必說這些。只說我的要求。”
他說這話,已經緩緩走到了郭洪身邊,一隻手掐住了澹臺玉明的脖子,將那小姑娘挪到了自己的身前。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