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親征!哼!只會壞事……”
最後的那句話,畢道凡已經壓低了聲音,只是張丹楓的耳力,卻又怎麼會聽不到。登時他面色又寒了一分,握緊了拳。
畢道凡忙又道:“山民侄兒已經回雁門關去了,有他們父子,想也能在雁門關抵擋一些時候。只是單靠金刀寨,怕是杯水車薪。”
楚方白看了一眼張丹楓,見他搖頭,便知道張丹楓並沒有將自己的身份透露分毫,也沒有說過,能夠藉助神教的勢力。
只是這樣卻也正好,橫豎今晚上的計劃,是用不著什麼外力的。再看看張丹楓的打扮,也算是不謀而合了。
因便道:“而今之事,最好的法子就是釜底抽薪。與其等真正打起來了再想法子,還是從最根本的地方入手。”
張丹楓接話道:“不錯。正是這樣,才是咱們做得到的事情。若是說對抗瓦剌的大軍,或是讓兩了不要開戰,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咱們能做的,也就不過是,讓大明這邊,改換帶兵的人,大明的勝算便增加幾分。”
楚方白豎起三根手指,道:“能夠決定帶兵之人的,在這朝中也就只有三個人。其一,與也先勾結,謀劃了這次兩了之戰的人,郕王朱祁鈺。
“其一,決定御駕親征,將自身置於險地,且無能無德,必定要讓大明敗軍之人,正統帝朱祁鎮。
“其一,被朱祁鈺花言巧語打動,金銀厚財收買,慫恿皇帝御駕親征之人,內監王振。”
張丹楓接著道:“此三人,若是在半年之前,或是數月之前,除去郕王朱祁鈺,自然是最好不過,一場大戰便可消弭無影。然則,此時為時已晚,便是朱祁鈺死了,也先也絕不會放棄出兵的打算。
“而朱祁鎮,雖則他無能無德,尸位素餐,卻仍舊是大明朝的帝君。此時若是皇帝死了,大明朝上下更加要亂成一團。且若是他死了,豈不是正好便宜了朱祁鈺?又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更匪夷所思的事情,讓大明朝更混亂不堪?
“是以,”張丹楓壓低聲音道,“最好的法子就是——殺王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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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上次潛進宮裡,還鬧出來了好一陣子騷動,也不知道最後是如何平息的。雖然司空摘星承諾了會將熱鬧好笑的事情講給他聽,但是最終卻也沒有見那隻猴子出現。怕是和陸小鳳一起,又惹出來了什麼麻煩,這才跑出了京城。
王振得罪的人也不在少數,天下間想要他性命的人絕不止楚方白張丹楓畢道凡這三人,他身邊的防衛自然是如鐵桶一般。
單說起行蹤,就詭秘非常,即便是神教的情報,也不能推斷出此人究竟在何處。
幸好不是第一遭潛進紫禁城裡來了,路徑也算熟悉,楚方白當先,領著兩人朝著最有可能的地方去。
既是內監,應當就是在皇帝身邊了。朱祁鎮的行蹤卻是好確定,此時也不是入寢的時間,瞧著哪裡燈火最明亮,人群最密集,防衛最嚴密,也就是那裡了。
只是才落到了長春宮屋簷上,卻忽然聽見裡面有人說道:“皇上,像是有老鼠,且讓奴婢去瞧瞧,是什麼稀罕模樣的老鼠。”
那聲音似乎是刻意要讓外面的人都聽到似的,且有些熟悉……
楚方白心中一驚,連忙拉住三人中輕功最差的畢道凡,手上一拉一推,畢道凡整個人就在數丈之外了。
也顧不上傳音,楚方白直接叫道:“老英雄先走!咱們已經被瞧見了!”
畢道凡遠遠落在旁邊的宮牆上,回望一眼,知道張楚兩人的功夫當沒有什麼大礙,便點了點頭,飛縱而去。身後遠遠綴著幾個輕功上佳的大內侍衛,怕是要好一陣子才能甩脫了。
而這邊廂,長春宮的宮門裡已經飛掠出一個人影來,宮燈照耀,那人臉上神情也都能瞧得清楚,可不正是蘇紅雪。
只是他一身的打扮,卻是……
楚方白站在屋簷上,瞧著庭中站著的那人揮手製止旁邊想要跳上來抓捕自己的侍衛,忍不住皺眉。
這也算是故知重逢,甚是驚喜。然則,喜則罷了,驚,可真是好好地大吃一驚。
蘇紅雪這算是……
還是那一頭雪白長髮,還是精緻秀雅的眉目,還是先時見過的身姿。只是,為什麼是宮裝打扮,不是太監了,倒成了……宮妃的樣子?
“你功夫很好。”蘇紅雪仰起臉,笑意盈盈地道。
楚方白一手放在背後,和張丹楓打著手勢,臉上笑道:“許久不見了,莫不是尊駕已經認不出故人了?”
蘇紅雪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