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彩,密長如翼的睫毛輕眨了一下,下一刻阿零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對準楊依曼按下了快門。
閃光燈在那一刻晃花了楊依曼的眼,而那之前,那雙漆黑墨瞳之中寒得猶如冬日冰泉一般的冷意,卻是早已凍結了楊依曼的心。心頭一陣遲疑,一陣恍惚,遲疑恍惚之後,楊依曼終於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牽起被苦澀的淚水浸透了嘴角,彎出了一抹冰冷的笑容:“…晝零,這就是你的復仇麼?還真是,半吊子啊…你為什麼不乾脆毀了我?或者找人殺了我?!適可而止的報復然後給自己留下最後一點自我安慰麼?——啊,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我還是那個純潔善良的小姑娘,我不是壞人~哈,哈哈哈,還真是,可笑的偽善啊!”
楊依曼怪腔怪調的說著話,那些話聽在黑暗中候命的佘青耳朵裡,匯聚成了漆黑墨瞳之中的一抹殺意。
在佘青心裡,她家的小主子一直是善良的,這樣的善良體現在很多方面,而這一次,有原則的自己做了認為對的事,甚至為了給對方一個教訓不惜自己去面對內心最害怕的東西,這樣堅強又善良的小主子讓她看著很心疼。只是這個世界上啊,總有一些人是扭曲的,她看待整個世界用的都是她那一套扭曲的觀念,眼前的楊依曼,就是典型的這種人!
阿零一瞬不瞬的盯著眼前的楊依曼,從她的距離,卻是可以淺淺的,看出她大笑之時,臉上掩也掩不住的悲傷。
這個世界上,總有太多的人喜歡從自己的角度出發去分析別人,判斷別人。她,就是單純善良的,嚴景,就是沒心沒肺的,朵朵,就是高傲冷淡的,怡然,就是*奇葩的…但是隻有真正彼此熟悉的人,才能看得到彼此的熱心和感性,包容和關懷,才華和能力,還有倔強和執著…所以,哪怕是她,之前也一直覺得楊依曼是個可恨的女人,直到今晚在楊家院子裡的大樹上,看見了她可憐的一面。
楊依曼口中的偽善,並不是阿零做了這一切的目的,而阿零這樣的個性,也不會再去關心楊依曼對她的看法。將手機放回口袋裡,阿零抬眼淡淡看了楊依曼一眼,轉身,徑直離開了。
身後的風中還有一些叫罵,阿零卻沒有再留意,領著佘青走出那幽深小巷,心底突然感到了一分輕鬆。
自幼在嵐山大宅,晝家的家教就教導過她,凡事不與人敵對,待人謙和有禮;凡事不忍氣吞聲,遇事求一個公正公平。待她好的人,她真心相待,予她惡的人,她十倍奉還。
這一次的綁架案,她第一次憑著自己的心意去處理,得到了她期望之中的結果,至少比起五年前,這個世上還會有一個楊家,只有真正做錯事了的人,才會得到應得的懲罰。
——
是夜,嵐山大宅,夜已經深了,大宅三樓簡約威嚴的書房內,佘青在書桌前微微俯身彙報著今日的情況,明豔的臉上帶著一絲柔和。
“對那個叫楊依曼的女生的處罰,全部交由主子一人判斷,主子交代了佘青安排‘人式’去監督那幾個女生的動態,日後不會再對主子造成任何威脅。”
“另外,這週末的主題樂園一遊,主子吩咐佘青去取回鬼屋附近的所有監控錄影關光碟,似主子還有其他的事情要確認,這件事,殿下是否要介入?”
書桌之後,晝焰行神色平靜的翻看著手中的檔案:“不用,你跟著就行。”
“是。”佘青輕諾。
“阿零最近有沒有什麼變化?”片刻,晝焰行合上手裡的資料夾,微抬了一雙好看的金瞳,淡淡開口。
“如果殿下是說主子的情緒,近日偶爾還有些低落;只是如同五年前那般暴走的狀態,佘青完全沒有看出一點趨勢,”佘青認真彙報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彎起了笑意,“而且這次有殿下陪在身邊,主子看見殿下什麼時候不是笑逐顏開~還請殿下放寬心,主子不會有事。”
望著佘青臉上那抹看著燦爛的笑容,晝焰行仍舊是那神色清冷的模樣,細看,卻能從那青雋眉眼處看出一抹隱隱縈繞的暖意。
衣袂輕動,從三樓下至二樓,開啟那臥室的房門,室內一片靜謐,床上的小丫頭抱著那據說已經不太夠抱了的小抱枕,已是乖乖的睡著了。
輕步走到床邊,晝焰行伸手撫上阿零圓圓的小臉,嘴角揚起了一抹淺淺笑意。自那一天從主題樂園回來,這是第一晚,阿零沒有在睡夢中掛著淚痕。如斯靜夜,安然好眠,他堅強的小阿零,看來是很好的,努力了呢。
------題外話------
所以說,當年的蘇家慘劇,其實阿零心裡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