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營,一天三頓飯!”
雙方都將對方身披南中甲冑的兵士,作為檢驗自己兵卒的磨刀石。一時間,在巨大物質利益誘惑之下,各自陣營之中的家丁、老營都得到了迅速的擴充。
“這群狗賊,只管往父帥的老營之中去搶奪輜重,不想父帥老謀深算,早就把金銀細軟之物藏於寨外偏避之處!”張文秀也是順勢拍了張獻忠一記馬屁。
“這算什麼!狡兔三窟的道理誰都曉得,可是誰都捨不得把值錢的東西放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張獻忠捻著有些粘在一起的黃鬍子,頗為得意的教育著自己的兒子和部將們。
“若不是咱老子有先見之明,把營中財貨分頭儲藏,只怕此刻咱們連稀粥鹹菜都吃不上!”
“何止是稀粥鹹菜?咱們這二千多老營根本,如果不是大帥英明,早就在這左近山林之中設下密營,別說是糧米鹹鹽,便是野菜樹根,這天寒地凍之際上何處去尋找?”白文選也及時的拍了張獻忠一記馬屁,令這位八大王舒服無比。
張獻忠站起身來,活動活動臂膀,“直娘賊的!這些南蠻的藥物當真邪門!這才幾天,臂膀便覺得不阻滯掛礙了!也不知道他們的金瘡藥裡有些什麼邪門的!”
“學生才疏學淺,但是從給大帥上的救命包中藥包味道來看,大黃、三七等物是少不了的。特別是三七,最是止血良藥。軍中將士,每每用鹽水清洗傷口後,再用烈酒消殺一遍,撒上這藥包之中藥物,便可止血收口。”那郎中仔細斟酌著字句,小心的答覆著張獻忠的問題。
“這藥卻是有些邪門之處!我營中一名親兵,前日被火銃擊中,大腿上生生的一個鉛彈進去,若是往常,便需用刀硬生生的剜出來。至少兩個月不能行走騎馬!但是用了這藥物,連外敷帶內服,不兩日便硬是將那鉛彈擠了出來!此時那廝正在外面巡哨!”張可旺炫耀性的朝著四外的人們吹噓著,原因嗎。也沒有別的。這些藥物是他突圍時從左良玉營中搶掠而來。如今成了挽救西營傷兵的救命法寶。
“說了半晌,老子有些餓了!弄些東西來吃!”
走到窩棚門口。張獻忠朝著外面站班的幾個親兵吆喝著,目光卻銳利萬分的在這臨時營地之中掃視了一番。
廟宇周圍,除了那些擔任警戒巡風了哨的兵馬以外,東一堆西一堆的在廟宇周邊聚了一處又一處。或紮營休息,或卸下馬具,修整車輪馬挽,給那些戰馬騾驢檢查馬掌,喂些飼料豆子等物,營地之中一片喧騰,但是倒也是士氣勃發。
“嗯!不錯!沒有被左良玉那個狗東西嚇破了膽子!是咱老張的隊伍!”
心中得意的稱讚了一句。張獻忠的幾個親兵從外面拎著些肉食野味,端著兩口小號的行軍鍋走了進來。
將兩隻洗剝乾淨的兔子剁成小塊,在行軍鍋中放入些山泉水在炭火上燒開後,將兔子丟進鍋中燉煮。
另外兩名親兵取出幾個肉瓷罐開啟之後正要切成小塊。不料卻被張獻忠制止。
“好歹切一切就丟掉鍋裡同這山跳貓一起煮,這兔子肉和什麼肉在一起便是什麼肉味道。和豬肉燉在一起,也是一鍋好菜。”
轉眼之間,陣陣水汽便隨著鍋中湯水的沸騰開始在窩棚之中瀰漫開來,水汽夾雜著肉食的香氣,令在場眾人有些食指大動。
“如今大雪剛剛消融,正是山路崎嶇難行之際。咱們就在這裡好好的休養兵馬,治療傷口,喝酒吃肉!讓左良玉那群傻子去慢慢的搜山便是!等到玉兒帶著老馮等人出去哨探回來,咱們便可以決定是去湖廣逛逛,還是進四川散散心!”
張獻忠口中的玉兒,便是他的養子之一,張定國。
張定國此時正領著馮雙禮、王尚禮兩個張獻忠麾下大將,前往保康、南漳一帶哨探。試圖刺探出這一帶官軍的虛實部署,也好為全軍的下一步行動提供依據。以張獻忠的本意,有意就近攻打臨近的房縣,竹山等縣,為軍中補充糧草給養騾馬,不料鄖陽巡撫袁繼鹹防守嚴密,顯然不可行。
因此,只得看看南漳這一帶是否有機可乘?
鍋中的兩隻兔子和幾個肉瓷罐很快便被眾人風捲殘雲一般吃完,正待命親兵再去取些野味來吃時,營中卻起了些許喧譁之聲。
“大帥,馮雙禮回來了!”
滿面風霜,疲憊不堪的馮雙禮雖然勞累,但是眼睛裡卻是滿是喜色。
“慢點!不慌!喝完這口熱酒再說!”都說張獻忠暴虐殘忍,但是對於自己人卻是粗中有細體貼入微。
將幾口熱酒和一碗滾熱的肉湯下肚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