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火銃的鐵炮手替換下來,對那些擁擠混亂慌張的一揆軍們扣動板機。爆豆般的火銃聲再度響起。在方才鐵炮轟擊後,黑田家戰陣前面,升騰起一片濃密而狹長的白色煙霧地帶。
“主啊!你是否釋放出了地獄的惡魔?!”
幾個一揆軍面對著身旁死傷的同伴意志立刻崩潰了,丟下手中的竹槍。轉身企圖逃走。當即被隊伍中的浪人攔住,一刀斬為兩段!
“叛賊!”
在鐵炮隊的攻擊下,一揆軍開始出現了頹勢,緩緩的,無奈的朝著本丸方向退去。
不過。在城下列陣的南中軍炮隊,卻是很好的把握住了戰機,見黑田家朝著連線本丸與二之丸的木橋發起攻勢,便迅速的拖曳著大佛郎機沿著用屍體和血肉堆積而成的上城坡道費力的攀爬上來。
一揆軍見有大筒企圖登城,越發的拼死搏殺,他們清楚,一旦這些大傢伙上了城,那就再也沒有大家生存的空間了!從本丸處也有大批的教徒手中舉著各色武器,有人甚至空著手衝了過來。
不斷的從側面朝著上城的坡道釋放弓箭,不時有南中軍炮手被那些竹弓射中。
“保護大筒!保護大筒!”
幕府的旗本們一面努力的隨著炮隊向上攀爬,一面狂呼大吼。
不時有旗本用自己的身體為那些炮手們遮擋從兩側射下來的箭矢,雖然這些旗本大多有甲冑護身,但是不時有利箭刺入身體發出的悶響聲。
“火銃手!對城上開火!”
隊伍中,一個冷峻的聲音發出號令,立刻有百餘名火銃手躍身而出,在炮隊攀爬的道路兩側列隊,對著兩側的城頭猛烈射擊。
幾十個一揆軍被密集的彈雨擊中,哼也不曾哼一聲便去見了上帝。
更多的是被打得飛了出去,變成了一堆爛肉血汙。
此時二之丸城頭上的一揆軍己然所剩無幾,特別那些頑強敢戰的浪人更是被幾輪火銃射擊掃蕩一空。不過那些浪人的戰鬥力確實兇悍頑強,除了最開始被火銃打翻的數十個浪人以外,嚎叫著又沿著木橋從本丸中衝出了數百個一揆軍。
他們大聲吶喊,直奔黑田隊和義兵隊猛撲過來。於是,城頭上又再次響起震耳欲聾的火銃聲,間中夾著金鐵交擊聲,兵器刺進**的悶響,雙方兵士瀕死前淒厲的哀嚎慘叫聲。
因為雙方在一線死拼的主力都是浪人,義兵隊的浪人一心求死好換撫卹,而一揆軍的浪人又是當年跟著有馬家的武士。都是最早一批在日本的天主教徒。屬於最核心的“鬼厲貪狠”,(五代德川將軍給予這些天主教徒的稱呼。)信仰極為堅定。
對於這些浪人,幕府和各家大名都是抱著一個念頭,那就是消耗!
短短的幾分鐘過去了,最先突上城頭的義兵隊已經不到三千人能夠繼續站立在那裡。個個狼狽不堪,多人身上掛彩。手中扶著刀柄不住的張著嘴在那裡喘著粗氣。
這些浪人,在一揆軍中浪人與農民悍不畏死的攻擊下,被太刀和竹槍的聯合攻擊殺得傷痕累累,眼見周圍的同伴一群群倒下,他們卻是悲哀的發現。眼下向木橋方向前進一步都很困難。雙方都在拼命的堅持著、絲毫沒有任何的花俏。
黑田隊後面一陣輕微的騷動。八門大佛朗機在付出了砸死壓死砸傷十餘個民夫的代價後,終於被拖上二之丸城頭!
一聲號令,義兵隊的浪人們個個暗自叫了一聲僥倖!如大海退潮一般閃到兩側,將通往本丸方向木橋讓了出來。
“開火!”
一個冷酷的聲音壓過了一揆軍咆哮的吼聲。
大佛郎機炮。全部子銃都換上了霰彈。每一個子銃中都有十幾個幾十個大小不等的霰彈。四門大佛朗機炮口噴射出濃煙火焰後,密集的霰彈呼嘯著從義兵隊的耳邊身邊掠過,炙熱的氣流令他們儘量緊緊的貼住了城頭,免得被那些彈丸擊中。彈雨劈頭蓋臉砸進了一揆軍亂砸砸衝了來的隊伍當中,前後左右。人們立刻聽到了彈丸穿透身體時發出的噗噗聲,擊中城頭時土石不堪忍受的呻吟聲,還有隊伍中無數倍擊中擊穿了身體的一揆軍嚎叫與慘呼。
噗的一聲悶響,一個手中擎著十字架旗幟的一揆軍頭目,直接被幾發霰彈擊中。一團團血霧騰起,上半身連同手中十字架旗子都不知飛到了何處。
而在海上,那些臼炮已經完成了第二輪裝填,巨大的炮彈掠過人們的頭頂,向本丸飛去。
本丸同樣是採取夯土構成。加了糯米汁等物的城牆號稱堅固異常,又有天守閣,天守閣上可以觀察敵軍情形,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