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只有幾門可憐巴巴的銅炮,上面滿是青綠色的銅鏽,幾個明軍士兵膽戰心驚的趴在圍子牆的地面上,透過垛口上的箭眼向官道上望去。
“圍子上的兄弟上聽著!”
圍子牆下幾個粗大的嗓門在那裡高聲叫囂著。
“咱們只是從此路過,井水不犯河水!是朋友的,就讓開條路!要是想老婆改嫁,兒子改姓。爹孃沒有人養老送終。就只管出來!”
九龍城寨中的把總,看了看自己手下的這幾十個人,同外面那些人相比,也就比那些流民稍微好些。
“丟那媽!上面幾個月沒有給咱們關餉了?!咱們憑什麼去賣這個命?!”
把總和幾個心腹親信稍微交換了一下眼神。彼此便心領神會。
他的心腹們將一眾士兵連推帶拉的從圍子牆上轟了下去。留下了幾個人在上面觀風瞭哨。
“好漢!咱們今天交個朋友!要過你們便只管過!只要別讓兄弟為難。別白過就是了!”
聽了那把總的話,帶隊在城寨外列隊等候的營官鄧先達,不由得一陣冷笑。“算你個狗日的識相!”勒住了馬頭,向身邊的一名甲長低聲傳令,“快!催促那些壯丁,趕快透過這裡,到了海邊就有水師的兄弟在那裡接應了!”
“你!快些帶人北上接應陳大人一行,他們被五大家的惡狗攔住道路,怕是有些艱難!”
交代完手下這些事情,鄧先達從馬上跳了下來,將戰馬的馬鞍子卸了下來,從褥套中取出一個錢袋。掂了掂裡面大約有二三十塊銀元。
“去,交給城上說話的那個傢伙,就說咱們南中軍請他們喝茶了!”他將錢袋遞給了身邊一個一向以膂力過人著稱的甲長。
“好嘞!”雖然對於這樣的行為心有不甘,這不是典型的虎落平陽被犬欺嘛!但是,那甲長還是遵照命令執行。
“城上的兄弟,接住了!咱們來得匆忙,不能夠請兄弟們喝酒了!一點錢,請兄弟們飲茶!”
口中說著,那甲長手臂一揮,錢袋劃了一條漂亮的弧形飛過垛口,落到了那把總的腳前。
把總一枚一枚的數著銀元,快活無比的時候,陳天華帶領的數千人攜帶著幾十輛大車,一樣風塵僕僕的來到了九龍城寨下,看著城下浩浩蕩蕩的人群,把總得意的對著手下眾人笑了起來,“看見沒有,還是得聽我的吧?!外面沒有一萬人也有八千人,咱們這幾十個人,幾條爛槍,幾把破刀,出去不是白白送死?!哪裡有這個?”
他朝眾人晃了一下手中的銀元。
“老子我也不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呢!一會等他們走了,把錢給兄弟們分了,每個人有二百文的賞錢!小旗加倍!總旗再加倍!”
海灘上,從港島趕來的水師用船上的火炮在這裡為眾人畫出了一個安全地帶,當看見那一門門火炮在海灘上放列的時候,所有的南中軍老兵這才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裡。在夕陽下,一屁股坐在了海灘上。
“兄弟們辛苦了!”
“兄弟們辛苦了!”
兩批人馬相見,互相道著辛苦,南中軍計程車兵之中有人眼淚止不住流了下來。不過一天時間,已經有百餘人喪生,有將近一半的人帶傷,這樣的傷亡比例,在以往的戰鬥中幾乎是史無前例的。
“丟那媽!我們什麼時候吃過這樣大的虧?!”
在海灘上,一面組織部隊渡海,一面命令等待渡海的部隊和流民利用炊事車和水師運來的飯食在海灘上開了晚飯的時候,在瀰漫著飯菜香氣的海灘上,突然間陳天華暴怒了!
“梁寬!梁寬!”
他大聲在海灘上尋找著自己的近衛隊官。
“屬下在!”
“你們吃過飯沒有?!”
“回大人,兄弟們都吃過晚飯了!”
“戰馬可曾喂好草料?”
“在兄弟們吃飯之前,便已經將戰馬餵養飲水完畢!”
“可有膽量同我再走一趟?!”
“大人,是不是要去打吉慶圍?!”
聽得陳天華與梁寬簡單的一問一答,旁邊立刻圍了一群南中軍的軍士上來,連圍坐在一旁狼吞虎嚥吃著晚飯的流民都豎起了耳朵聽著動靜。
“打是一定要打的!但是不是今晚,得讓兄弟們回到島上去歇口氣,養好精神,磨好刀槍,再去找這群土狗算賬!”
說話間,梁寬已經將他的部下,不到四十人的近衛隊集結完畢。雖然經過了一天的搏殺血戰,但是這些近衛,簡單的吃了一頓飽飯,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