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者零賞銀三兩。在重金賞賜的誘惑下,這些人倒也是忠心,將自己所學所知竹筒倒豆子,並且紛紛獻計獻策。為這支火銃兵的發展和技術、戰術提出自己的見解。
在多爾袞身後緊緊跟隨著他的織金龍纛的,便是這支有睿親王旗下包衣家奴組成的火銃兵。
這些人一色繳獲的明軍對襟棉甲,肩頭揹著火銃。腰間和胸前帶著搠仗藥管鉛袋火繩諸物。為了免得被自己人誤傷和區別披著同樣甲冑的明軍,這些人在肩頭都纏著一塊四寸寬的白布。三千餘人的隊伍分出了三大塊,各自以旗號區分。每千人一隊; ;分作二十小隊;每隊五十人。其中火銃兵佔了六成,另有二百藤牌兵和二百長槍兵。
在一面甲喇軍旗的引領下,手執暗紅色藤牌的藤牌手在前緊緊跟隨著軍旗下的甲喇章京,在甲喇章京身後。則是二百名長矛手緊緊的護衛著六百火銃兵。一路浩浩蕩蕩的向長清開來。
在三千火器包衣身後,則是二十個牛錄的兩白旗包衣牛錄組成的隊伍,那些從長清戰場一路逃回濟南的包衣牛錄,得知被俘的那些同僚們的命運之後只得逃歸多爾袞面前請罪。多爾袞倒也沒有按照八旗軍法追究他們丟失主將擅自逃跑的罪責,只是讓他們跟隨大軍往長清去報仇。但是氣勢和殺氣更加濃烈的還是那些兩白旗旗丁、白甲兵們,沖天的殺氣令天空密佈的彤雲顯得越發低沉陰暗。
這支由八旗滿洲、八旗蒙古、包衣們組成的龐大佇列,在濟南往長清的道路上拉開了浩浩蕩蕩數十里長的行軍路線。
“奴酋墨兒根臺吉多爾袞引大軍數萬前來報復?!”
訊息傳到長清時,縣衙里正在就陣斬嶽拓、生俘杜度,斬殺兩紅旗、兩白旗首級近萬這樣的大捷進行慶祝。
守漢很大方的分了近千顆軍功首級給長清當地,感謝當地官員和父老仗義援助。同時,那些京營官兵和錦衣衛也平均得到了一個人兩顆的軍功首級。至於說那三個戰陣之上置嶽拓於死地的甲長、戰士,則是共同分配了那十萬銀元的賞賜。
這個訊息,令縣衙裡本來十分熱烈的氣氛登時一滯!本來如陽春三月草長鶯飛一般歡樂的氣氛立刻變得和外面的天氣一樣晦暗陰霾,剛才還在意氣風發吹噓自己戰功的吳遊擊只覺得一陣尿急,險些尿了出來。
“來了多少?”
“兩白旗傾巢而出!多爾袞在前,多鐸在後!牛錄旗約有百餘面,更有三四千手執火銃之兵馬!”
吳遊擊只覺得胯間一熱,一股液體蓬勃而出。
諸位大人不由得脊背一陣寒冷。
兩白旗主力盡出?那就是說此次入關劫掠的建奴主力全數撲來了?還有五六萬之多?!咱們費了半天的力氣也就是對付了兩紅旗的幾千韃子和萬餘人的新附軍而已!而且連番苦戰之後,士卒可還有再戰的勇氣和體力?
從二位王公公到長清知縣和幾位縣城中的頭面人物,無不將目光投向了居中而坐的守漢父子。希望能夠從他這裡得到一點信心和動向。
“五萬?!不少!”
守漢玩弄著手中的酒杯,聲音不大,但卻令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王寶。咱們現在每個兄弟身上還有多少彈藥?”
“稟主公!火銃兵每個兄弟還有二十發左右在身上;炮彈尚多!大批彈藥都在輜重營中儲存,子藥約有百萬發。”
“哦!本官還以為彈藥不足了呢!火銃兵眼下還有多少可以拿起槍出戰的?”
“全軍可戰之兵在七千上下。”
“不少了!每人開六次火銃也就夠了!”
“阿爹!我可以開十次!”
李華寶跳起來挺著小胸脯滿臉都是興奮。
看到了這對父子的表現。在場的官員無不暗自搖頭,“那些建奴又不是紙紮的草糊的,就站在那裡讓你用火銃去打?”有人在心中暗自嘀咕著。
一身富商打扮,在眾人眼中十分神秘的李沛霆,也是面帶笑容的捏著酒杯站起身來。“列位大人,莫要驚慌失措,請先滿飲此杯,聽在下為各位分說一番,我軍之勝,奴騎之敗!”
眾人無可奈何的喝下杯子裡的苦酒,用複雜的眼神盯著眼前這個李大將軍面前的紅人,且看他會說些什麼。
“我軍第一勝。勝在氣。我軍新勝,斬獲眾多,連奴騎入關劫掠的大頭目多爾袞的副手嶽拓都被我軍斬了,其同旗兄弟,更是被我軍生俘,軍中士氣大振。建奴之敗,亦敗在此處!戰敗之後,人心惶惶。士氣低落,傷兵滿營人皆不願戰,不敢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