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斥完了多鐸,多爾袞轉過臉來滿面春風的對著李沛霆。“二哥,您大雪天氣跑到我這裡來。這份情,我們兄弟必須得領!可是,南中李大人的這個條件,卻是有些讓我們為難。不知道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
“無妨!二位賢弟有什麼要求只管說。談生意嘛!就是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嘛!”
三個無恥的傢伙便在大帳之中開始討價還價起來。
交換的貨物便是各自手中對方的高階俘虜。
鑲白旗的營盤內,饒餘貝勒阿巴泰的織金龍纛在他的大帳前,被咆哮的風雪打得垂頭喪氣,如同今日營盤之中計程車氣一樣低迷。
帳內燈火通明,努爾哈赤的七兒子阿巴泰同努爾哈赤的女婿鈕祜祿圖爾格正在對坐飲酒。
端起了黃銅酒碗,喝了一口,大概是因為扯動了傷口,圖爾格的臉上浮現出了痛苦的神情。
“孃的!這南蠻的刺刀和他們的燒酒一樣,都他孃的烈性!”
“不過,大將軍對你卻是不錯,不是將繳獲的南蠻救命包馬上派人給你用上了?”阿巴泰給妹夫割了一塊肉,用手沾了調料,以銀柄小刀遞給了圖爾格。
白天的時候面對著南中軍的集團刺刀輪番衝擊,兩白旗的軍隊一時不知所措。征戰多年,從未見過敢於當面與八旗軍展開野戰,率先進行白刃肉搏突擊的軍隊。
南中軍的進攻戰術,一如火銃戰術一樣,排成陣列,一波一波往復不止。第一波次衝進近前,率先用彈丸招呼一番,隨後,人隨著彈丸挺著刺刀殺入陣中。用刺刀與長槍兵、藤牌手搏殺。
近距離的搏殺,那些長槍兵和藤牌手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刺刀較之長槍短小一些,掉轉靈活,比藤牌手手中的大刀卻又長了一些,一時間,殺的那些前明軍不由得掉頭便走。
第一波次的兵士也不追趕,原地停下裝填彈藥,為後續部隊後衛。第二波次、第三波次的兵士隨即掩殺過去。
兩白旗火銃隊只有四成人擁有可以進行肉搏的長槍大刀,如何抵禦配合熟練默契的刺刀組合進攻?很快,在經歷了兩輪彈雨洗禮和刺刀突擊之後。火銃隊被南中軍用刺刀趕了下來。
“不好!這群傢伙要衝擊大陣!”
在多鐸身旁的阿巴泰和圖爾格一眼便看出了南中軍的目的所在:自家的敗兵在前,南中軍的火銃兵在後,兩翼則是南中軍的騎兵牆一般陣列突進,漸漸的越了南中軍的步兵隊伍。接替步兵驅趕著那些敗兵衝擊本軍大陣,不時的有炮彈從南中軍頭頂掠過,砸進身著一色白甲或者鑲著紅邊白甲的隊伍當中。
“鑲白旗!上!”
聽得主子出號令,圖爾格一馬當先。領著麾下的數百名白甲兵,督率著近千名重甲衝向前方,試圖接應自家敗兵,阻擊南中軍的追兵。
甫一接戰,圖爾格便暗自一口冷氣,明明對方的騎兵在自己的標準評判。就連旗內那些擁有馬匹的包衣騎術都比他們好些,但是,在那些手執長矛的騎兵面前,素來號稱敢戰無敵的重甲、旗丁,被人像豬一樣追趕的氣喘噓噓,嚎叫不止。
“下馬!結陣步戰!”
圖爾格立刻根據對方的情勢做出調整,命令身後的四百名白甲兵。全數下馬,列陣,將自家敗兵放過。
“有敢於衝陣者,立即射殺!”
圖爾格很清楚事態的嚴重性,八旗兵向來都銜尾追殺別人的,何時打過這種敗仗?如果自己讓這些殘兵敗將衝進陣線讓整個兩白旗軍陣動搖的話,那不但是自己,甚至有可能連累整個友軍崩潰覆沒。
他領著白甲兵拼命彈壓。親手砍下了幾個哭叫聲最大的火銃手腦袋,鮮血和殺戮才讓這些敗兵清醒過來,繞過他的阻擊線進入軍陣,崩潰的局面暫時緩解了。
但是隨之而來的,則是海潮洶湧而來的南中軍兵馬。
“額駙,怎麼辦?”
一名甲喇章京有些不知所措。
“南蠻火器厲害,搏殺兇猛。讓重甲兵衝上去,用長槍大戟同他們搏戰!同他們攪在一起,不能讓他們的大炮有機可乘!”
“可惜咱們來的倉促,沒有帶盾車。否則定要讓這群南蠻好生知道一下厲害!”那甲喇章京恨恨的在馬上罵了一句,旋即跳下馬來,招呼家奴為他整理盔甲刀槍戰斧骨朵等兵器。
清兵作戰,如果不是過於倉促,向來是盾車在前,後面有弓手與銃手,又有死兵與銳兵。他們盾車,下面有輪推動,前面是厚實的木板,皆鋪蓋著厚厚的皮革棉被,以此來遮掩銃彈。(看著是不是有點像土八路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