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消耗一噸七的焦炭,如果算上煉焦時消耗的煤炭,差不多每煉一噸鋼,便要消耗兩噸煤。算起來,同坩堝鍊鋼相比,還是便宜的。不過,主公,如欲大興此高爐技藝,一來,採礦人員要增加數倍,二來,每日裡消耗的煤炭要增加進口,三來,便是各個爐子上的匠師、技工要增加。單以此爐計算,每次出的鋼,便足夠我南中軍民消耗。”
“但是,屬下等不明白的是,既然九轉鋼業已有了十多個品種,可以滿足從鑄造火炮、軍營中盔甲刀劍到民間菜刀的各種需求,為何還要如此大費周章的鍊鋼?”
當著眾多人的面,凌正還是有些話沒有說出來,除了這些之外,他還接到守漢的信,要求他在從莫家控制的高平等地山中採來的礦石中,進行煅燒、分選,將所得之物,在鍊鋼過程中進行試驗。
凌正不知道的是,另一位安南都統使莫家殘餘的地盤上,有著儲量高達一億多噸的錳礦,錳是做什麼的,守漢當然清楚,否則,也不會用九轉鋼所製造的刀矛鎧甲同莫家交易了高平境內重慶地區的幾座礦山。
經過對運來的礦石進行分類,凌正和他的同事們將礦石分為軟、硬、黑三種,然後再將這三類礦石進行分揀、煅燒等活動。而那些被標註為軟的礦石,在爐內煅燒後,便得到了著名的二氧化錳。而且差不多是純度在百分之七十左右的二氧化錳!
經過幾次坩堝鍊鋼的實驗,凌正不得不承認,主公又得到了一件好東西。將煅燒所得之物,按照一成或者一成三的配比同鐵水結合,得到的鋼,較之九轉鋼更加堅硬,且不論是韌性還是延展性都要強得多。(開玩笑!這是高錳鋼,僅次於鎢鋼,效果能夠差的了嗎?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神兵利器啊!)
在得到完整的工藝流程和配比之後,凌正悄悄的趁熱打鐵,將鐵礦石、二氧化錳、焦炭混合,試圖得到更加瘋狂的製造工藝,竟然也看到了成功的苗頭。
這些新得到的鋼材,還沒有正式命名,只是有幾個匠師協會的重要人物知曉,那些製得的鋼,被悄悄作為工具鋼製造成為各類工具分發給得力工匠使用。
“凌先生,你卻不知道,我軍在與南方逆賊作戰時,發現他們也裝備了九轉鋼的器械,假如我們不搞些新技藝,超越賊寇,天長日久,我們的長處卻變成了短處,這卻又如何是好?”守漢自己也清楚,關於技術儲備之類的概念,怕是這些老先生們聽不懂,便只能用他們能夠聽懂的話來說。
“主公如果一定要開設高爐場,那勢必要增加煤炭進口,耗費巨大啊!”凌正還是從自己的角度來看問題。
“先生卻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一旁負責屯田墾荒事宜的鄭全芳,笑吟吟的開口辯駁。“如今,我卻只盼望先生這裡能夠多用煤炭,多出煤灰。”
有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凌正,頓時被鄭全芳的話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鄭先生莫要調笑某家,某家正為這每一爐一千餘噸的焦炭發愁。您卻來說這樣的話。”
鄭全芳滿臉得意,“凌工,您可知今年的米價如何?油價如何?由此二價,而衍生的酒價、肉價、菜價,又如何?”
“這些事,家中有老妻承擔,工場中有庶務負責,某家卻是不知。”凌正很是老實的回答了鄭全芳的提問。
“你莫要調侃凌工了,馨遠,凌工是厚道人。”
“凌工,列位,這煤炭煉焦之後,焦炭與鐵礦石一同燃燒,所得之物除了鋼鐵,便是煤灰等殘渣。困擾凌工的,卻恰是在下的寶貝,粉煤灰同純鹼混合之後,煅燒四分之三個時辰,所得之物,主公稱之為貴肥。最是肥田不過,特別是用於對生荒之地。貴肥問世後,我等粗粗算過,新開闢的生荒便多達四百餘萬畝。且不說那些原有的田土,有如此利器,米油肉菜怎麼能不賤?連帶著,有數十萬畝旱田被人用來種植甘蔗,皆是因為米糧便宜,便有人要種植些甘蔗等物。便是此物之功啊!”
“每畝田要播撒多少?”凌正也是種過田、捱過餓的人,自然知道世上萬事吃飯第一的道理。
“做底肥的話,每畝田至少要五十斤,如果要效果好,則是要一百斤。所以,我說您這裡便是有再多的焦炭消耗,也會是不夠用的。”鄭全芳整整衣服,深深的向凌正施了一禮,“全芳謹代數十萬墾民,多謝凌工了!”
“馨遠兄!這禮數老頭子可是不敢領受,全賴大人之功。”凌正手忙腳亂的向鄭全芳還了一禮。
雖然說是沉迷於技術,凌正倒不是那死腦筋的人,忽然想起一事,“主公,往日煉焦,除焦炭外,所得之物便是焦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