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還在意氣風發如同打了雞血一般,準備趁南中軍炮彈不足的時候,貼上去與南中水師肉搏,去奪取那雙倍的殺敵犒賞的阮家軍,瞬間,變成了煉獄裡的亡魂。在燃燒的火船上慘叫著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有那身上的衣服盔甲被火點燃了的,哭喊著,哀告著,在甲板上翻滾,試圖將火撲滅,也有的跳到海中,想讓海水將這邪火撲滅。
人與人衝突,船與船相撞。
有那僥倖沒有被火箭擊中的戰船,試圖脫離隊形,逃之夭夭,不料,那些已經被點燃成火炬的友軍,卻試圖靠近他們之後,跳幫,一起去逃命。結果,變成了火炬接力賽。
一條接一條的船隻被點燃!
“後列!開火!”莫大還嫌不夠,命令後列船隻開火。
同前列的船隻的射擊方式略略有些不同,前列的船隻是近乎於直接瞄準,而後列的船隻則是進行間接瞄準,這也就是為什麼,各船之間採取了疏散的隊形,一旦有誤傷的,可以將損失降低到最小,不至於上演一部安南版的火燒戰船。
帶著一絲興奮和恐懼,胡禮成看著一排排火箭從自己的頭頂掠過,又一次的充當了海上縱火犯的罪惡角色。何文鄂悲哀的發現,原本龐大的船隊,如今,只剩下自己身邊少的可憐的七八條船,這些船,還都是因為船上是自己的親族子弟,才將他們調到身邊充當護衛的。
巨大的煙柱在海面上升騰,阮家的船隊已經被火海牢牢的圍困在海中。而胡禮成和莫大,絕對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懂得慈悲為懷的心腸,面對著眼前的一片火海,絲毫不願意給安南人喘息的機會,喪心病狂的下令,裝填,調整射擊諸元!很快就發起了第二輪射擊,而這一次的射擊目標則是放在了安南人的艦隊中部。很快,原本浩浩蕩蕩的安南人艦隊如同燃燒的火柴一般,一陣輝煌之後化作了一截截黑色的殘木,慢慢沉入海中。倖存的安南人早已嚇破了膽,在船上哭爹喊娘請求寬恕。
“噢!!!聖母瑪利亞啊!!!這些明國人難道都是撒旦嗎?竟然能夠引來地獄的烈火??完了,這。上帝啊,請拯救一下您的信徒吧,讓迷途的羔羊回到主的懷抱吧?”早已投降的葡萄牙人慶幸不已的議論道。
“佛祖啊!這難道是阿鼻地獄的烈火嗎!?”何文鄂膽戰心驚,一邊用手指著船帆,一邊口角顫動,他已經被驚嚇的說不出話來了。還是那個軍官稍微的鎮定一些,一面指揮水手們轉舵改帆,向南方逃去。“大人高見!若不是大人有先見之明,吾等恐怕早已被這邪火燒為灰燼了!”一面揚帆南逃,軍官還不忘稱讚一下何文鄂的英明神武,先見之明。
“難道紅蓮業火降臨了嗎?”樺山久高聽了武士的彙報喃喃自語。他和島津光久從船艙中走出來,甲板的武士和農兵們已經有些驚慌失措了,遠方那一簇簇巨大的煙柱,在海水中跳動不已的火焰,以及大大超出正常的海水溫度,都證明了武士的話是真的,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古賀,”鬚髮皆白的美濃守大人低沉而威嚴的喚過那個去觀察戰場態勢的武士,“你做得很好!不愧為我樺山家的鷹!”
那一雄一,元不過是一名鐵炮手,天生的目光銳利,被取了一個外號,喚作古賀鷹的便是。也正是因為他的目光特異,所以,樺山久高才派他前去觀察戰場態勢。
“美濃守大人,我們該當如何?”光久的戰場經驗比起久高來那是差的太多了,雖然身為少主,也要客客氣氣的向這個老傢伙請教。
樺山久高看了看光久,“殿下,我們島津家的傳統,便是跟隨強者!”
“升帆!起錨!全體備戰!”
“嗨咦!”
“瑪德!終於搞完了!”丟下了手裡的鉛筆,守漢長長的伸了一個懶腰,看著眼前這幅金蘭灣水師母港規劃圖,自己也是頗有幾分得意。
這個港口,日後可是曾經被法國人,俄國人,美國人輪著上啊!如今,就不用你們這些南蠻了,我既然來了,就沒有你們什麼事情了!
有了這個港口作為基地母港,自己的水師就可以南下滿剌加,去收復舊港宣慰使司,成為東西方航路上的收費員!
“炮聲怎麼停了?”守漢從無限美好的暢想中突然反應過來,詢問在門口站班的莫鈺。
“回稟主公!戰事已經基本結束,我軍正在打掃戰場!”莫鈺一臉興奮的向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主公稟報著戰況。
“哦?!”李守漢伸手示意,莫鈺急忙將千里眼遞到他手上。
海面上,大大小小的船隻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