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都體會到了其中的好處。
種田人身上沒有了那麼多的浮收,每家都有錢糧簿子,又不用繳納人丁銀,靠著田產山林吃飯的,每年該收多少錢糧一目瞭然。租種別人田地的租子也不敢超過三成七的上限,一旦超過了,佃戶有權不交不說,還可以到衙門去出首告狀,搞得不好,田主還得被在衙門前枷號數日。如今糧食越來越不值錢,田主們也算得很清楚,與其為了一升半斗的租子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了面子,在鄉里落下一個刻薄的名聲,倒不如落得個遵紀守法的好處。
何況,在官家那裡有了個遵紀守法開明士紳的名氣、好印象,官家有什麼好事總是最先想起你來。這比一升一斗的算計佃租可是容易發財多了。
除了修路、推行新政這種容易獲得人心的一手之外,另外被強力推行的一項制度可就沒有那麼溫情脈脈喜聞樂見了。
“禁止各村各姓氏之間私相爭鬥!違者嚴懲不貸!”
廣東各地的私鬥也是一個頑疾。所謂的村鎮之間、姓氏宗族之間的械鬥。表面上的原因雖然花樣百出,但是其根源其實就是所謂的土客矛盾。歷史上在清朝是發展到巔峰,動輒便是數以萬計的規模,甚至動用火器,你幾百人上千人的械鬥都不好意思和人家打招呼。但是之前小規模的械鬥,卻也是層出不窮。因此械鬥也成了阻礙商業發展的一個攔路虎。你一個外鄉人要是沒diǎn本事亂走,是非常危險的事情。除了妨礙商業發展之外,更大的威脅便是挑戰政府的權威。
之所以在清朝時期械鬥達到了一個ding峰,那是因為東南亞有豬仔貿易。
所以族長這些人搞械鬥也有利可圖,本質上跟非洲的奴隸掠奪部落是一個德行。所以儘管一直有械鬥的問題,但是在清朝才集中爆發萬人以上規模的械鬥
但是如今兩廣歸李守漢管轄了,他還會讓這種挑戰政權的行為存在並且任其發展下去?正好眼下各處都已經有了基層政權,便用禁止械鬥來檢驗一下基層政權的成色!
各處村鎮基層政權的主要工作是兩個方向,一個是普法。一個是嚴懲要曉諭所有村鎮,嚴謹私鬥,這個事官家要管,如果有人大規模械鬥,官家不管參與者多少人,一律按律嚴懲,一個村犯懲罰一個村,一個鎮懲罰一個鎮。所有人都要知道一個道理。民心似鐵,官法如爐。而如果在私鬥中有劫掠財物。殺傷人命,毀壞水利設施,焚燒房屋、侮辱墳墓、人口買賣等惡劣違法行為,更是要罪上加罪
對於這種官家發出的類似警告,一開始無論鄉紳還是村民都不以為意,這種官樣文章歷朝歷代的官家又不是第一次說。( ;)可是哪個當真執行過了?俗話說法不責眾,只怕到時候當真械鬥起來了,幾千上萬人的規模,縣城也得是四門緊閉等候風聲平息之後才敢開城門。據說歷史上唯一敢責眾的就是商鞅,渭水刑囚一次砍了幾百人的腦袋。可先不說商鞅什麼下場。就說這人數,也不過幾百人,這兩廣地界,千人萬人的都不稀奇,我就不相信你能如何。
結果很快這些人就知道,敢觸犯刑律,千人萬人在南粵軍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大事。當然,一開始面對廣泛的私鬥,南粵軍沒有一上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的亂殺人,而是先讓各處村鎮基層政權的幹部耐心的搞普法,反覆向村民宣導南粵軍的法律。
那些工作隊員們可謂耐心細緻苦口婆心的向村民鄉紳說,南粵軍法律不同於大明,不存在法不責眾。一人犯法罰一人,一村犯法罰一村,先看觸犯的刑律,再根據情節酌情加重或者減刑。
這一輪的普法,讓私鬥稍微平息了一些,畢竟總體上,民眾對官家還是有畏懼的,但是這世界上永遠存在不怕死的鬼。普法過後,還是有一些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挑起了大規模的械鬥。
對於這些人,南粵軍可就沒那麼客氣了,參照吉慶圍和桃園大社的經驗,先開來大隊人馬進行武力鎮壓,然後進行深入調查,把組織械鬥的鄉紳族長按律緝捕治罪,然後就是向所有人宣導這些人發動私鬥的背後原因。組織械鬥的族長們鄉紳們被在各處鄉鎮遊街示眾,鳴鑼聚眾聽他們講說自己的罪行,遊街之後,便是依照法條明正典刑。那些參與械鬥的各級骨幹分子則是被髮為官奴,到南中的深山老林裡去從事砍伐木頭,礦山之中挖礦等人命消耗極大的活動。
透過遊街示眾,講說自己罪行這種喜聞樂見的形式,不僅族長鄉紳們的威風被打翻在地,更重要的是後果是,村民們發現,原來很多私鬥僅僅是因為族長鄉紳之間的私人仇恨或者利益糾葛。經過雙管齊下的治理之後,兩廣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