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趕到朔方城,卻被天黎否定掉了,築基期的逸夢可以駕馭飛行,卻不能夠及時應變,在空中那般招搖,對於他們一人二妖來說都是不利的,難免有修為高深的發現端倪,何況,逸夢還是那樣一副禍水樣貌,若是再引來個類似極聖天君万俟俊那樣的人物,未必還可以僥倖對付過去。
此刻,夜宿於客棧之中,逸夢卻並沒有睡意,倚著窗看著院子裡的雨打荷葉。想的卻是雲夢山中的那四年寒暑,那時候的自己可曾想過有朝一日可以御風九霄仙路飄搖?應該知足了,不能成仙就不能成仙吧,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缺陷。
再怎樣自我安慰,再怎樣自我寬解,卻終究還是難以忘懷,那份失落明明白白擺在心間,空落落地四下無著,讓人難受。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天黎確定楊濟睡了才過來看逸夢,卻不想一進來就看到少女憑窗眺望,濛濛細雨在她的身邊起了一層薄霧,夜也朦朧起來,看不清她的眉眼,卻清楚看到了那份寂寥落寞,又是這樣,總是這樣,為什麼她獨處的時候總是自成世界,讓人無法靠近?
從小小嬰孩兒到小小女孩兒,再到如今的小小少女,她日益美麗著,連這份孤寂都日益深邃,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她這般?以前還可以說是因為沒有父母的陪伴,那現在呢?有了自己的陪伴還是不夠嗎?不能成仙,對她來說真的是很沉重的打擊嗎?
走上前去,雙臂環攏,摟住了那微涼的身體,潮溼的雨氣沾染著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的清新空氣。深深吸了一口氣,吹出去,看到她的耳根敏感地變紅,心情突然大好,忘掉了剛才的疑問,繼續著單調而不枯燥的玩鬧。
“好癢,別鬧了!我的狐狸哥哥!”少女轉身反摟,踮著腳尖一報還一報地在他的耳邊吹拂著,如同幼時的嬉鬧一般,你撓我癢癢,我也撓你癢癢,斷不肯吃虧的。
“錯了,現在應該叫‘天黎哥哥’!”毫無威懾力地瞪了她一眼,看看左近,暗示她隔牆有耳,嘴角卻勾起了淺淺的弧度,想起了小時候的她總是愛湊在他的耳邊叫“狐狸哥哥”,那麼親暱那麼溫柔那麼繾綣,讓獨處的日子顯得寂寞難耐。
“為什麼要叫‘天黎’,為什麼想要這個名字?”逸夢不解地反問,這應該不是親生父親留下的名字。那位父親恐怕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還有血親傳承出現,那,這名字總要有個來歷吧!
天黎笑著說:“沒有什麼為什麼,不過是隨口叫的,你若不喜歡,換一個也無妨。”
名字不過是個稱呼,改了也就改了,何況,是讓旁人叫的,她只要叫他“哥哥”就好了。
“不,我很喜歡。”白了天黎一眼,哪有這樣給自己起名字的,就算是個筆名也總要有些含義的,他倒好,隨口叫的,唉,不得不說,他隨口叫的都比自己費思量起的要好。
想到還是白狐狸時候的他,那個時候也有人說讓自己給他起名字的,只是因為他的來歷不能為外人道,她才屢屢拒絕,可拒絕是拒絕了,卻也曾經想過要叫什麼,想來想去脫不開那個“小白”,“大白”,“白雪”之類的名字,竟還不如他隨口叫的要響亮動聽。
看來,自己實在沒有起名的天賦,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眯了眼睛笑著,下巴頂著她的頭,一副找到抱枕的舒服模樣,嘴裡卻說著嚴肅的話:“你的道心不穩,修行之心切不可太過急躁,好在你根基紮實,倒不必計較太多瑣事,你現在的修煉有了些變化,我也說不出是好是壞,慢慢摸索著來吧,但記得不要跟人說,這種事情應該算做你的隱私,不可以跟人透露的!”
一本正經地告誡著,腦中想到的卻是那個幼小的女孩兒在嘟囔著嘴抱怨“我不要陪房睡的啊,有沒有搞錯,這樣都沒有隱私了!”,那可愛的模樣實在讓人忍俊不禁,等到理解了隱私的意思,連他也不由得點頭贊同,確實確實,若是有隱私的話,他也不用那麼辛苦每晚都要等人都睡了才給她調整經脈了。
“知道知道。我哪裡有給別人透露,我不是跟哥哥說嘛!”點著頭裝著乖巧,俏皮地吐出小舌偷眼看天黎的反應,也唯有在狐狸哥哥面前,她才能夠真正地放鬆,不計較什麼世家規矩,也不用理會旁人眼光,他了解她太多,偽裝什麼實在是沒有必要。
被這句話熨帖了心,天黎笑得愈發溫柔,拍拍已經毛糙的小腦袋。說:“這樣才乖!”
她信任他,一如他信任她,這種感覺太好,讓他不由自主地沉醉,忽略了說教的初衷。
“本族修煉重在修心,吸收靈氣也大可不必像人類一樣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