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生意人的是一邊,上的都是一些下酒菜,桌邊自然有美酒與美人;古和齊這邊這是一盤一盤精緻菜色,量不多,卻都是古和齊平日喜歡的,茶酒不上,只有一壺熱好的桂花釀,壺蓋一揭,那桂花香氣之濃郁芬芳,連對面的三人都不禁一怔。
生意談得口乾舌燥,眼裡佈滿殺氣的古家大少不免半是羨慕半是嫉妒的瞪向自家幼弟。瞧這美人在懷,美食在口,同樣是逛青樓,但怎麼旁人是暗地裡捉對廝殺,這二少爺與秋美人卻是濃情蜜意的小兩口呢?
真真是太刺眼了。
古家大少心中火氣更盛,轉頭張口便殺得兩名生意人面無人色。
古和齊才不理會那邊的三人勾心鬥角,他吃得七分飽了,便膩著秋舞吟要桂花釀喝,秋舞吟只熱了三壺,現在伸手一揭,也不過就剩幾口,但要讓古和齊再多喝,卻是不行的了。
“二少爺,就剩這些了。”
她把酒壺搖給他聽,就見她的二少爺抿起嘴來,像鬧脾氣的孩子。
她忍不住笑,又覺得肩窩一陣癢,原來她的二少爺把臉埋下來了,正用鼻尖啊,牙齒啊,逗弄著她裸露出來的香肩。
秋舞吟怕癢,不由得縮了縮肩。
“逃跑要罰。”他說。
然後古和齊便張口,咬在她肩肉上,又伸舌舔了舔,感覺唇齒之間,那塊肉又香又甜,恨不得一刀割了,揣在懷裡帶了回去。
秋舞吟低聲笑著,被咬著的那塊肉又疼又癢,她要躲,腰身卻被鎖著,於是便躲不掉了,但讓他這樣摟著,她又覺得渾身都發軟了,嘴裡不由得輕輕呻吟。
她那聲低吟,古和齊自然是聽見的了。
“秋舞,秋舞。”他在她耳邊喚著,張了嘴,又去吮她小小的耳垂,舌尖上那一點半圓弧的肉又薄又軟,帶著他唇齒間桂花的香氣。
他是想念她的。
那樣漫長的時日不曾相見,他覺得自己是無時無刻不想念著她,但他明明是極忙碌的,他忙著學習,忙著看賬,忙著聽各賬房回報,忙著接收大哥從各地傳回來的訊息,他甚至忙著與老太爺請安問候,忙著接見那些族人。
他總是有事在忙。
但古和齊也知道自己底子弱,雖然有三千閣送來的丹藥在調理身體,平時裡的練拳也不曾落下,但他曾經遭人下了慢性毒藥,那傷害卻是難以挽回的。
他容易疲倦,沾了枕就立即睡下,但偏偏他心思又重,於是他雖然睡下了,卻又時時在做夢,腦子根本沒有休息到。
他現在很少昏厥,也很少心口絞痛,更是很少染上風寒,臉上氣色比幼時好了,雖然總還殘留著蒼白,但畢竟有了血色,古和齊覺得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但也有不變的。
他依然畏寒,依然不能大喜大怒,他無論寒暑,都要將整個身體包得妥當,脖子上那條巾子更是不能落下,他一吹風,臉上就熱了。
於是他總是一身厚暖,包得密不通風。
秋舞吟緊偎著他,自然也與他那身厚衣服靠得近。
古和齊摸得出來,她背心上帶著一點薄薄的熱氣,連裸露出來的香肩上都浮出細細的汗珠。
“熱?”他輕聲問。
秋舞吟搖頭,“二少爺身上確是冷的。”
“我一貫都是冷的。”他不在意,卻見她蹙眉。
“我讓人去拿火盆子?”她也輕聲問。
古和齊笑了,心裡暖洋洋,他自然知道自己畏寒,體溫又低,但秋舞吟確是身體健康的,這時節就算是輕紗薄衣,也要讓人生汗,秋舞吟不把他推開,就已經是極忍耐了,但她居然還擔心他身體太冷,還要人燒火盆。
她不怕自己熱壞,古和齊卻不能讓她熱暈了。
何況,她這樣心意已經夠讓他心情愉快萬分。
他咬著她耳朵,“你要燒火盆子?那要不要我們把其他人趕出去了,就我們倆脫得光光的,在榻上歇了,我再給你掮扇子?”
這話確實說得教人害臊了。
秋舞吟愣愣的聽了,又愣愣的望著她的二少爺呆了好半晌。她想,她那個連握個手都要臉紅,至今也沒有和她親過嘴兒的二少爺,哪裡去了?
眼前這說起話來臉也不紅上一下的貴公子,又是哪裡來的呀?
她一下子羞得惱了,幾乎要揚手打人了,她的二少爺卻兀自若無其事的一臉儒雅淡然,像是全然沒說過剛才那番羞人的話。
“如何?小秋舞不想和我洗洗睡了嗎?”他又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