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顏出門外,回到屋裡,便開始做繡活,想盡快多趕寫嫁妝出來,她們兩可是要跟著陪嫁過去的,主子的嫁妝太少,她們也會跟著沒臉。
又過了兩日,素情還是沒有訊息,大老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屋裡團團轉著,老太爺急怒攻心,竟是病倒在床上,老太太便是終日在屋裡以淚洗面,大老爺怕她哭壞了身子,治好讓三姨娘和四姨娘兩個整日守在床邊。大夫人哪裡也得到了訊息,但她還在坐月子呢,也不能在老太太和老太爺身邊侍候,這可把素顏忙了個狠的,一家大小上百號人的吃穿用度,老太爺那裡請醫問藥,大夫人那邊的營養調理,還有滿月酒和自己出嫁酒的準備,更加之又憂心素情的事,如果不是她自穿來後便加強鍛鍊,這個身體怕是難以承受得住了。
但素情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如今不止是藍家,就是王家也出動在找她,葉成紹與京城九門提督私交甚好,使了人在各城門處看著,一發現有孤身在外的女子便要報與他聽,寧伯侯府也正為他操辦著婚事,他這當時人卻是成天的不著家,也不知道怎麼傳到了宮裡,他被叫到宮裡去,被皇后娘娘狠罵了一頓,好在他原就是個不著調的,做事便是再出格,也沒人覺得奇怪,皇后娘娘像是聽八卦一樣聽完了他的解釋,玩了半眯著她那又美又豔的眉眼說道:“如此說來,這藍家的家聲可真不太好,那藍大姑娘隨時看著知禮守矩,卻也難免被家聲所累,紹兒啊,你可得想清楚了,這個人進得侯府,你那母親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啊。到時,你可又得一頭兩難了。”
葉成紹笑嘻嘻地歪靠在酸梨枝椅上,嘴裡吃著宮裡的點心,邊吃邊說,噴著一口的點心沫子,渾不在意的說道:“我媳婦我自個疼著,她要不喜歡,我就搬到別院裡過去。”
皇后娘娘聽了就要打他,他也不躲,只嘻嘻哈哈的求饒:“好姑姑,那別院可還是您賞我的呢,不用豈不是浪費了?哪一天,您和皇上兩個在宮裡待著煩了,就去我那玩玩,侄兒一定弄些新鮮的東西給您逗樂子。”
葉成紹將皇后哄得開開心心後,便告辭出了宮,卻沒有立即回侯府,而是打馬往藍府而去,只是走在路上,又踟躕了,大婚在即,他現在去藍府實是不合規矩,可是心裡著實擔心著那個丫頭,也不知道急成什麼樣了,不禁又罵素情,將她恨得牙癢癢的,就後悔當初沒逼著她給自己做妾就好,到了自己手裡,想怎麼拿捏都行,讓她再也沒機會害到那丫頭半分。
正猶豫之際,一輛馬車從身邊飛馳而過,將他的馬兒驚得往後退了兩步,葉成紹正無處撒氣,抬眼看那馬車,卻是相熟的,便打了馬就追,他的馬可是西戎送來的良馬,不過片刻,便追到了那馬,一鞭子捲住了那車轅,喝到:“停車。”
趕車的車伕正急著趕路呢,車轅突然被他捲住,馬兒也被拉得一個趔趄,前蹄高高揚起,他被那慣性一抖,一個沒注意,人便從車上甩了下去,馬車也停了下來。
車裡的人大罵:“狗奴才,怎麼趕車的呢?”
接著便是一隻修長乾淨的手伸出來,將車簾子掀開,向車外看了一眼,見車伕人都不見了,有些吃驚,鑽出車來,正要下車去看,抬眼便開到葉成紹正斜了眼睛睨著他,眼光一閃,立即換了副討好的笑:“世子爺,怎麼是您,小弟正說要上府去送禮呢,恭喜,恭喜啊。”
卻正是那位輸了一萬兩銀子給葉成紹的錢公子,葉成紹微眯了眼道:“匆匆忙忙的,你趕著去喝孟婆湯啊?”
錢公子似是被他罵慣了的,訕笑著下車,對葉成紹拱手作揖道:“我的爺,咱們也是好些日子不見了,今兒難得遇到,要不要去倚香閣喝一盅去?小弟我請客。”
葉成紹心中有事,不過是討厭錢家這馬車在街道上橫衝直撞,驚了路人罷了,見錢公子態度甚好,也就懶得跟他糾纏,冷哼一聲道:“你小子如今可是越發的膽大包天了,這皇城根下也敢趕了馬車亂跑,哼,今兒爺心情好,懶得尋你晦氣,他日若再見著,爺可是會讓你出血的。”
那錢公子聽了忙不迭的點頭,又苦著臉道:“有世子爺在,小弟哪敢啊,這不是有急事要出門,怕誤了事,才趕得急些嗎?您大人大量,就別與我這等粗賤小民計較了。”
葉成紹聽了便罵道:“你這廝最會裝,你錢家可是皇商,富可敵國,如若你這般也算得上是粗賤小民,那些升斗小民該叫什麼?”說著,一撥韁,騎了馬往回走,錢公子的臉立即陰沉了下來,拿了帕子抹著額頭的汗珠,心道:“好險!”
葉成紹騎著馬剛走兩步,便聽到那馬車裡有人在咳,聽著像是個女子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