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馮元破這幾話句話,當真比刀子還厲害。
如果馮元破在這裡大說伍士通的不是,倒似乎是故意在皇帝面前進獻讒言,不免惹人懷疑,但是他卻在話語上誇讚伍士通,明為誇讚,實際上卻已經給了伍士通致命一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百姓心中的至高神,只能是皇帝。
馮元破言辭之中,卻將伍士通說成涼州人心所向,而且言語之中,卻是兩次三番提及伍士通乃是涼州世族,根深蒂固,深得民心。
皇帝不怕臣子貪財,不怕臣子驕橫,但是對臣子收攬民心卻是大大的介懷。
伍士通本就是涼州大族,又得民心,伍家可以為救濟災民出銀子,但是為皇帝修造行宮卻一毛不拔,甚至還反對,這將皇帝的威嚴置於何地?
楚歡知道,馮元破這幾句話一說,那位涼州知州已經是凶多吉少。
果然,皇帝已經厲聲道:“他可以為百姓出銀子,修建行宮卻是吝嗇無比,他這是何心思?是要收買民心與朕為敵嗎?”
皇后見皇帝起了殺意,急忙道:“聖上,保重龍體,伍士通或許……!”
“不必為如此亂臣賊子說好話。”皇帝冷冷道:“傳朕旨意,伍士通居心不軌,陽奉陰違,如此奸臣,大秦不可容,罷免其涼州知州一職,抄沒家產,將其……!”他還沒說完,皇后再一次道:“聖上開恩,當年聖上平定天下,伍家有功於社稷,即使伍士通有罪,還請聖上網開一面!”
皇帝皺起眉頭,頓了頓,終於道:“削其為民,伍家子弟,俱不得錄用為官。”
馮元破忙跪下道:“聖上,伍士通雖然有罪,還請聖上念他為朝廷效命多年,從輕處罰,他在涼州素有清名,微臣願意回去之後,好好勸說……!”他似乎是竭力為伍士通說請,但是皇帝盛怒之下,已經厲聲道:“休得多言。精忠侯,朕會派人隨你前往河西,將其罷官免職……!”
馮元破無奈道:“微臣遵旨。只是如此一來,涼州知州一職空缺,涼州乃河西重州,知州之位不可空缺……!”
“你有何人選?”
馮元破忙道:“臣不敢。一切還憑聖上做主。”
“朕不是讓你做決定。”皇帝道:“你且說說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馮元破想了想,才道:“涼州工部司主事杜慎為官清廉,很有才幹,而且對涼州很是熟悉,倒是一個合適人選,不過這一切還請聖上示下!”
“杜慎?”皇帝想了想,終於道:“傳朕旨意,著杜慎為涼州知州!”他站起身來,似乎餘怒未消,道:“朕倦了,都散了吧!”向馮元破道:“精忠侯,你與戶部商議北疆貿易場之事,河西事務,朕全都交付於你!”
馮元破俯首道:“微臣誓死報效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顧不得額頭鮮血,連連叩頭,當真是忠誠無比。
第三六零章 不爭之爭
皇帝和皇后離開鐵血園,諸臣也都紛紛散去,齊王倒是留下來,待大臣們漸漸散去,立刻向楚歡走過來,竟是熱乎地一把抓住楚歡的手臂,笑道:“楚歡,你今日可嚇死本王了,要是今日無法透過,便是本王也無法為你說話了。”
楚歡笑道:“楚歡能有今日,全憑殿下栽培,殿下恩德,楚歡必當誓死相報!”
齊王呵呵笑道:“不要這般說話,倒顯得生分了。”
馮元破卻並沒有離開,而是上前來,對齊王恭敬行禮道:“微臣見過殿下!”
齊王道:“馮總督,聽說你打了大勝仗,本王也要恭喜你了,唔,父皇封了你為精忠侯,你日後可要精忠報國,不負父皇的期望!”
馮元破肅容道:“臣子當盡心竭力,死而後已!”看向楚歡,拱手道:“楚大人,北疆貿易場的事情,下官回頭再與大人細談,此事重大,下官駑鈍,雖然有這個設想,但是具體如何操辦,下官卻是一頭霧水,還要楚大人多多指點!”
楚歡心中卻是冷笑,馮元破要建北疆貿易場,肯定對於此事的利弊已經瞭解的一清二楚,此刻還要裝模作樣,楚歡對此人還真是沒有多少好感。
此人面相質樸,有很大的蠱惑性,但是殺起人來,不見血光,端得是一位狠辣的角色,也不知皇帝陛下為何會對此人如此信任,難道皇帝陛下也會因為馮元破憨厚的表象而被迷惑,又或者在皇帝的心中,馮元破確實是一位忠誠的臣子?
不管如何,楚歡自然不會在臉上顯露出對此人的不滿,含笑道:“馮總督客氣了。楚歡承蒙聖上恩眷,也是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