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德勝又道:“楚大人,咱們是自家人,我也不瞞你。我雖然是殿下身邊的人,但是在宮裡實在沒多大分量,內侍省十二大總管,哪一個不比我厲害?就算我動用人脈,打通關節,將凌霜姑娘弄進宮中,甚至呼叫到殿下身邊,可是你要明白,內侍省裡的人,與殿下走得近的沒幾個,反倒是殿下那邊若有什麼事,恐怕還要傳到別人的耳朵裡。”搖頭苦笑道:“我要安排凌霜姑娘進宮,安排她到殿下身邊侍奉,就必須要經過內侍省,楚大人想想,我如此動心思只是為了呼叫一名宮女進宮,內侍省的那般雜碎難道不會懷疑?只要他們動疑,凌霜姑娘就會危險,而殿下也將陷入困難之境!”
楚歡這才明白,瀛仁雖然是王爺,但是手中的權力實在是太小,想要將莫凌霜調進宮中都很難。
他一開始只以為瀛仁是王爺,將莫凌霜扮作公主進宮,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敢情這宮裡的規矩實在太多,一名宮女進宮,內侍省也要細心調查。
不過細細一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宮中所居,都是皇家天胄,宮女太監們每日裡服侍的就是這些皇家天胄,如果不能將他們的底細調查清楚,萬一被奸人鑽了空子,必然後患無窮。
霧氣未消,楚歡想了想,終於試探問道:“入宮很難,那麼孫先生準備如何安頓凌霜姑娘?”
孫德勝湊近過來,輕聲道:“殿下早已經將此事考慮清楚,所以這不,今日我便將凌霜姑娘安排到這裡來了。”
楚歡雖然已經猜到,但是聽孫德勝這般說,還是吃了一驚:“孫……孫先生,你莫不是開玩笑吧?”
“不開玩笑,不開玩笑。”孫德勝擺手道:“楚大人,殿下一直就等著你入京,只要你入京來,殿下就準備好向聖上為你求官,而且早就準備給你暗拍宅子,有了宅子,便可以安頓凌霜姑娘了。”
楚歡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他現在終於明白,那日在鐵血園,瀛仁為何急著向皇帝陛下為自己求宅子,對於素來不問油鹽的齊王來說,那種時候他竟然能細心到為自己求宅子,楚歡還真是感覺到有些不可思議,現在他終於明白過來,明面上齊王看似是為他楚歡求宅子,實際上卻是準備找一個地方好安頓莫凌霜。
如此說來,自己擁有這處十分闊氣的宅子,還是沾了莫凌霜的光。
孫德勝見楚歡不說話,湊近過來,小聲道:“楚大人,殿下對莫姑娘的心思,你是一清二楚的。殿下是個重情之人,身在宮中,卻無一日不在擔心凌霜姑娘,如今將凌霜姑娘安排在你這裡,殿下也算是安心了。”頓了頓,含笑道:“皇后給殿下的禁足,明日便到了時候,殿下到時候自然會想法子出宮來看你們。你是殿下一手提拔起來,殿下過來看你,不會有任何人懷疑的!”
楚歡心中苦笑:“看我倒免了,但是這凌霜姑娘他卻不得不看。”但是一想到府邸裡只有自己一人,莫凌霜真要安頓進來,到時候豈不是孤男寡女,這卻是讓他十分為難的事情。
憑心而論,如果莫凌霜真的只是齊王送來的婢女,就算孤男寡女,但是楚歡卻也知道如何處理這種關係,可是這次送來的明面上是婢女,可是卻又不是婢女那麼簡單,你說她是婢女,她卻是齊王瀛仁喜歡的女人,日後說不定還要成為齊王的妃子,可是你要說她身份有多高貴,至今她甚至還不知道瀛仁的身份,這樣複雜的情況,讓楚歡頭有些疼。
孫德勝見楚歡臉上神色變化,似乎在想著什麼,低聲道:“楚大人,我明白,這事兒你有些為難,不過話說回來,咱們都是為齊王辦差,便是為齊王送了性命也是義不容辭,這點小事,你卻是要盡心辦好。是了,殿下還說了,凌霜姑娘並不知曉殿下的身份,殿下覺得這個時候還是先不要透露的好,等到時機成熟,殿下親自告訴凌霜姑娘,所以……楚大人說話之時,切莫洩露了殿下的身份。”
楚歡點點頭,道:“我明白。”嘆道:“這是要金屋藏嬌啊!”
孫德勝一怔,但是很快神情就嚴肅起來,壓低聲音道:“楚大人,莫怪咱家冒犯,這金屋藏嬌倒是金屋藏嬌,可是卻並非楚大人你金屋藏嬌,而是殿下在金屋藏嬌……楚大人,這一點,不可不明白。你要知道,殿下對你是十分的器重信任,能將凌霜姑娘送到你這裡來安頓,對你的信任,可說是無以復加了,你可莫辜負殿下對你的信任!”
楚歡明白,孫德勝這是提醒自己,雖然是孤男寡女相處,但是千萬不要忘記莫凌霜可是齊王喜歡的女人,如今安頓在這裡,那是迫不得已,兩人之間,絕不可出現絲毫越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