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聖上,方才楚歡控馬不力,眼見便要失敗,可是他卻模仿馬嘶之聲,影響了馬仲衡的坐騎,臣以為楚歡能夠反敗為勝,不是憑藉馬術,而是利用卑鄙的手段所致。”
方才楚歡仰首模仿駿馬悲嘶,前面的馬仲衡一時間不明所以,但是不少官員卻都看到了楚歡的動作。
不少人在心裡還是佩服楚歡的急智,但是聽高懷這般說,卻也是覺得楚歡的手段似乎有些不對,比拼的並不是馬術,即使勝了,卻也不是馬術勝了。
皇帝輕撫白鬚,終是令人將楚歡叫過來,將高懷的話重複了一遍,才道:“楚歡,高大人所言,你有何解釋?”
楚歡恭敬一禮,看向高懷,他即知此人姓高,便依稀感覺此人與高雅多少有些關係,問道:“高大人,小人敢問一句,高大人可會馬術?”
高懷倒也不謙虛,道:“本官自然會騎馬!”
“大人誤會小人意思了。”楚歡笑道:“騎馬與擅馬術並不是等而同之。馬術不僅僅是要在行動上能夠駕馭駿馬,還有一點,乃是要能夠與駿馬心意相通,能從言語上溝通,只有行動和言語都能控制住駿馬,小人才以為是真正的精通馬術。”
“一派胡言,強詞奪理。”高懷冷笑道:“楚歡,你也自視甚高了吧,你還敢自稱能夠與駿馬心意溝通?”
楚歡正色道:“小人從不敢狂言,但是方才那一剎那,小人自信確實與駿馬有所溝通。”
“胡亂叫一嗓子就是心意溝通?”高懷大笑道:“當真是可笑至極,不過是卑劣手段,安敢狡辯?學馬叫便是與駿馬心意相通,那麼學狗叫是不是就能與狗輩相連?”他聲音很大,只是冷視楚歡,卻不防皇帝聽到他這話,臉色已經沉了下去,眼中顯出冷厲之色來。
楚歡淡淡道:“高大人有所不知,真正愛馬之人,能與馬同悲,能與馬同喜,而模仿其聲音表達悲喜,與之共鳴,也是一個極好的途徑!”
高懷還要說什麼,皇后已經含笑問道:“高大人,你是否擅長馬嘯?”說到這裡,皇后瞥了皇帝一眼,她臉上雖然帶著笑,但是鳳目深處,卻帶著一絲憂慮。
高懷一怔,有些尷尬道:“臣……臣不會!”
皇后笑道:“那你就是不懂了。其實楚歡說的不錯,能模仿馬的聲音,確實能夠讓駿馬產生共鳴,這也是馬技的內容。”
高懷不服道:“皇后娘娘,下臣並無聽過這樣的手段也能稱為馬技……!”
他話聲未落,皇帝卻已經陰仄仄地道:“高懷,朕當年也喜歡模仿馬嘯,你是否說朕也不通馬技?”他方才臉上還淡定自若,但是片刻之間,此刻卻已經陰雲密佈,眼眸子深處,竟豁然帶著冷厲的殺意。
高懷驟然間覺得全身發寒。
皇帝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樣劃過高懷,抬頭掃過眾臣,緩緩道:“安國公,你可還記得朕的紅龍?”
安國公此時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雙目微微眯著,先前還有人以為他已經睡著,此時皇帝發話,安國公便已經扭過頭來,拱了拱手,道:“紅龍乃世之良駒,也只有聖上這等天人才能匹配,只可惜……!”說到這裡,嘆了口氣。
皇帝緩緩道:“紅龍是朕的愛馬,當年許多人也都曾見過,雖朕出生入死,那時候它便是離朕再遠,只要朕一聲馬嘯,它便會迅速過來。後來在沙場之上,紅龍卻被箭矢射中了要害,臨死之前,便即放出悲嘶,而朕上心無比,與之相和,心意相通,能夠感受到紅龍離去時的不捨……!”
高懷“噗通”跪倒在地,顫聲道:“下臣……下臣失言,下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懇請聖上降罪,臣罪該萬死……!”
皇帝冷然一笑,也不管他,只是向楚歡道:“楚歡,你說的不錯,模仿馬嘯,能讓嘯聲控制駿馬,那非但是馬技,而且是最高的馬技,這一陣你有勇有謀,勝的當之無愧!”
皇帝發話,誰還敢再多說,俱都高呼“聖上英明”,高懷雙腿發軟退到一旁,心裡卻是膽戰心驚,狠狠地看向了不遠處的高雅,皇帝沒有當場處置,但是方才的語氣卻已經十分的冷厲,高懷實在不知道皇帝以後會不會秋後算賬。
皇帝雖然老了,但是狠起來,不輸於當年,依然是心狠手辣,絕不留情。
楚歡退到一旁,望向不遠處的高雅,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當時沒有時間想清楚,但是他現在卻已經明白過來,今日高雅的鎧甲雖然還是猛虎戰甲,但是其手鎧卻是十分特別,金色黃銅,十分的明亮光滑,方才高雅看似不經意地抬手,實際上卻是利用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