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毛髮在上面,陡然看到這個,確實是讓人有些吃驚。
太子聲音冷然道:“將烤肉的廚子帶上來!”
很快,一名出自便被帶了上來,此人卻是身材高大,面板很白,頭髮捲曲,高鼻子大眼睛,楚歡看了一眼,就認出是北邊的夷蠻人。
夷蠻廚子被帶到雅廳,跪倒在地,太子已經指著帶有鮮血的烤羊冷冷道:“這就是你烤的好肉?”
那夷蠻廚子瞧了一眼,魂飛魄散,連連叩頭,用並不太流利的漢語顫聲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太子一揮手,田候已經冷冷道:“帶下去砍了!”
兩名府衛上前抓住夷蠻廚子的胳膊,便要拖下去砍了,忽聽得一個清脆的聲音道:“且慢!”眾人循聲看去,卻是琉璃夫人抬手止住。
太子瞧了琉璃夫人一眼,平靜道:“今夜本宮設宴為齊王壓驚,大好雅興,卻被這廚子生生攪壞,而且還驚嚇了齊王,其罪當斬!”
琉璃夫人碧眸流轉,顧盼生輝,嬌聲道:“殿下,這廚子確實有罪,而且罪過有三,容妾身指出其罪,讓他明白自己的罪過,再殺不遲!”
太子微皺眉頭,但還是點頭道:“你說!”
琉璃夫人瞧著夷蠻廚子,緩緩道:“你有三罪,第一罪,據妾身所知,你今夜事先已經被告知要款待齊王殿下,殿下令你烤三隻羊羔子,如此貴客,你必然要小心翼翼,可是你卻渾然不知,平日裡烤肉不出差錯,卻偏偏齊王到來你卻烤出帶血之肉,這是你不識時務,為第一罪!”
夷蠻廚子全身哆嗦,惶恐無比,只是道:“饒命,饒命,不是這樣,不是這樣!”
“第二罪,烈火烤肉,烤羊全身的色澤金黃,顯然已經下足了功夫,可是烤羊被烤的金黃,卻不能將身上的其中一塊血跡烤乾,甚至連烈火都無法將毛髮烤去,這是你用火不均。誰都明白,毛髮乃是最易燃燒,稍有火星,便會被燒掉,你卻還能在鮮血中帶上幾根毛髮,火燒不去,這是你無心烤肉,是為第二罪!”琉璃夫人聲音很柔,她雖然是指他人之最,可是那聲音卻毫無怪責之意。
但是太子等人卻隱隱聽出其中的不對勁。
須知這隻烤羊全身上下都被烤得金黃,唯獨有一塊地方粘了血,上面甚至還帶著毛髮,如果真的是烈火所烤,就算事先沒有將羊羔子洗乾淨,在烈火燒烤之下,鮮血也必定被烤乾,至若上面的毛髮,更是早就灰飛煙滅,絕對不可能存到現在,上面粘有鮮血毛髮,除非是烤好之後再被塗上去。
這個道理經琉璃夫人一問,瞬間便浮現出來。
“我來問你,烤肉可是你親手放進銀盤?”琉璃夫人美眸流盼,輕聲問道。
廚子忙道:“是,是小人親手……親手放進去!”
“那你便有第三罪。”琉璃夫人緩緩道:“你明知招待的是貴客,烤好之後,卻不能細細檢查,連這麼大的一塊血跡都不能被發現,任由端上來,這是你最後一罪,有眼無珠之罪!”她說完,這才看向太子,輕聲道:“殿下,妾身已經說完三罪,如何發落,還請殿下定奪!”
楚歡心中暗暗喝彩。
琉璃夫人數落三罪,實際上卻已經將廚子的罪過化為烏有,這廚子再愚蠢,也不可能自己找死,明是三罪,但卻處處道出不合理的地方,三罪一出,不需任何辯駁,蠻夷廚子已是清白無比。
太子看了田候一眼,不需多言,田候就已經明白什麼,退了下去。
太子等田候退下,這才向琉璃夫人微笑道:“琉璃,若不是你,今日只怕本宮要做錯事情了。”隨即皺起眉頭,向瀛仁道:“瀛仁,你已經是七尺之軀的男子漢,本宮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砍下了無數人頭,你終要做大事,怎能因為一點鮮血就驚成這樣?”
瀛仁有些慚愧道:“太子哥哥,是我大驚小怪了。”
太子搖頭嘆道:“你也是見得太少,不能怪你。只可惜父皇母后太過寵你,否則將你送進軍中多加歷練,必定會大增膽色!”
“是!”瀛仁道:“其實我也想去往軍中歷練,只是父皇不允許,太子哥哥,你是否有法子勸說父皇,讓我……!”說到這裡,突然止口,神情更是尷尬。
皇帝與太子分居宮內宮外,一個很少出宮,一個幾年都不曾入宮,父子二人形同陌人,也正因這種狀況,無數人看見皇帝陛下冷落太子,所以紛紛投到了漢王門下,當初太子乃是國之儲君,趨之若騖,如今漢王黨勢力正盛,太子黨卻已經削弱太多。
瀛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