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沙漠的方向,就只能等待著半下午時分,看看太陽落山的方向。
楚歡知道,如果在沒有確知方向之前,只能等候,否則若是輕易走動,若是偏離方向,只能越走越遠,而且他心中還是有一絲絲希望,希望使團派人出來找尋自己,自己四處走動,使團即使真的找來,也未必能夠找到自己,若是此刻定在一處,倒有幾分渺茫的希望。
希望是渺茫的,昨夜放馬賓士,追趕的時間不短,而且快馬如飛,楚歡估摸著離使團的距離絕對不近,使團就算派人出來找尋,沙漠浩瀚,也未必真的能尋到自己。
他坐了下去,拿起水袋子,那口子幸好處在水袋子的上方,若是在底部,恐怕滴水不剩,這般拿著,也不適合,當下拿過血飲刀,將皮袋子上方削去,然後將上面的口子收攏,從身上撕下布條繫住,拿著小半袋子清水,搖頭苦笑,他雖然剛才飲了兩小口,但是此刻依然是口乾舌燥,只不過這點清水實在太重要,用不起,重新掛在腰間。
說起來,肚子還有飢餓,想到昨夜自己那匹馬似乎也被捲入龍捲風,不知是否也被拋在附近,當下整理了一下衣裳,這才站起身,四下看了看,見到前面不遠處似乎凹陷下去,快步過去,不過片刻走了過去,發現前面已經出現了一處斜坡,自己卻是處在一處沙丘上。
黃沙耀眼,光滑的斜沙坡下,看起來倒是平坦的很,他四處掃視,陡然間發現左方向有一件東西從黃沙中冒出來,烏黑一點,距離有些遠,也看不清是什麼東西,當下從沙坡上往下去,走動之時,塵沙翻起,楚歡到了那處,已經看清,似乎是一頂斗笠,斗笠豎起來,半邊埋在沙子中,露出了一小部分。
他探手拿起,立時皺起眉頭來,這斗笠上,竟然繡了黑色的紗巾,這紗巾已經殘破不堪,只看一眼,楚歡就已經斷定,這黑紗斗笠正是柳媚娘戴在頭上的。
楚歡立時四下張望,卻看不到媚孃的蹤跡,他知道如果媚娘躲過龍捲風,這斗笠必然不可能出現在此地,黑紗斗笠遺落在這裡,只能證明媚娘也很有可能被龍捲風吸住。
楚歡無法判斷媚娘是否就在附近。
他被丟擲來,並不代表媚娘也被丟擲來,也有可能媚娘真的被龍捲風帶走,那龍捲風速度奇快,轉眼之間就能旋出許遠,連自己的馬匹都已經不見蹤跡,此刻四下裡見不到媚娘蹤跡,看來十有**也是被捲走。
楚歡對媚娘自然已經沒有什麼好感。
這個狐狸般的女子,極其難纏,楚歡落到現在這個處境,雖然責任未必全在媚娘,但是與媚娘卻也脫不了干係。
若是此刻媚娘就在眼前,楚歡絕對會對她不客氣,但是此刻不見她的蹤跡,楚歡卻是皺起眉頭來,心中卻在尋思那個妖嬈多姿的狐狸是否真的死在龍捲風之下。
他拿著那頂斗笠,跑上了沙壁上,居高向下瞭望,除了漫漫黃沙,並不曾發現其他的蹤跡。
楚歡嘆了口氣,重新重新往沙丘上走去,陡然間卻聽到耳邊出來極輕的呻吟,這呻吟聲其實很輕,但是此刻大漠無風,四下死一般的寂靜,楚歡雖然疲憊,但是耳力卻著實厲害,竟是聽聞到了一絲端倪。
這呻吟雖輕,但是聽在楚歡的耳力,無疑與驚雷一樣,立時往沙丘下望過去,依然沒有發現蹤跡。
楚歡皺起眉頭,剛才那呻吟雖輕,但卻很真切,難不成自己竟是產生了幻覺,只是那一聲呻吟過後,竟再無聲息。
楚歡忍不住叫道:“是誰?誰在這裡?”
他放聲大叫,只希望真的有人,無論是誰,孤身在這大漠之中,確實有一種壓抑之感,如果還有他人,楚歡心中實在是很愉快。
就在此時,卻聽到又一聲輕音響起來,這一次楚歡有準備,已經聽出來,聲音竟豁然是從自己右邊的沙壁傳過來。
怪不得往下面瞭望看不到蹤跡,原來那人竟是在沙壁之中。
他扭頭望過去,卻發現數丈遠外,沙面忽然蠕動起來,楚歡立刻跑過去,靠的近了,才發現果然有人從沙中出現,螓首如墨,楚歡距離三米之外,已經看出,這人竟不是別人,豁然是媚娘。
這還真是巧的很,媚娘非但沒有被龍捲風捲走,竟然也活了下來,看她還能動彈,倒似乎受傷不重。
楚歡知道沙中是媚娘,頓時有些惱火,握住血飲刀靠近過去,割了幾步之遙便即停住,卻見到媚娘已經掙脫了沙土,從沙中坐起來,只是兩條腿還埋在黃沙之中。
此時的媚娘,也顯得頗有些狼狽。
她的髮髻凌亂,身上的棉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