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看起來十分的痛苦,似乎想要掙扎站起來,但是動了兩下,整個身體卻如同散了架子一樣,此時火摺子已經熄滅,廟內又是一片昏暗,馬仲衡盯著那身影,寒風吹進,那人寬袍飄動,一時間卻也看不清晰那人的臉孔,卻瞧見那人長鬚飄飄,雖然只能隱隱看出身形輪廓,卻感覺帶著幾分仙風道骨的氣息。
“閣下……閣下是何人?”
齊王不知發生了何事,其實馬仲衡又何嘗知道多少,他方才揮舞長刀護著上方,只想著藉以刀勢逼開對方,可是突然之間,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胸口就像被一根巨大的鐵錘重重擊打過來,身體便是不由自己飛了出來,撞倒在牆上,落下之後,隱隱感覺自己胸口的肋骨似乎已經斷裂,而且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刺痛感,只怕是斷裂的骨刺已經插傷了自己的內臟。
對方一擊,如同雷霆一般,馬仲衡心裡很清楚,自己雖然只遭受這一擊,但是內骨斷裂,內臟被刺傷,已經是活不長了。
胸口的刺疼,讓人難以忍受,馬仲衡強自撐著,他實在不明白,今夜為何會有如此變故,一路之上,仇如血極盡迷惑之能事,連續佈下迷陣,只想甩開後面的追兵,如果不是自己留下暗號,田候等人也未必能夠找到線索一路跟上來。
這次數百里的追趕,齊王這邊固然走的異常隱秘,田候等人追趕的也十分小心,可說都是悄無聲息,如此時刻,卻突然出現這樣一個人來,竟似乎對齊王的行蹤十分清楚,這又怎能讓馬仲衡不驚訝。
馬仲衡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他現在其實也不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紕漏,將死在即,馬仲衡只想知道自己是死在何人之手。
那人嘆了口氣,道:“見到屍首之後,你本該立刻離開,如果是那樣,或許還能活得長一些……!”
馬仲衡眼角抽動,喘著粗氣。
他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先前那兩具屍首,是對方給自己的一個警示,如果自己見到屍體之後,立刻逃離,對方並不會出手。
火光一亮,那人竟然也燃起一支火摺子,火光之中,馬仲衡睜大眼睛,終於看清了對方的臉,對方的臉微長,顴骨微高,鼻樑也頗為挺拔,長鬚飄飄,看上去倒有幾分高深莫測的感覺,燈火之下,馬仲衡竟是豁然發現,此人竟然是身著道袍。
方才昏暗之中,只感覺他寬袍飄飄,此時才知道那是一件道袍。
“你……你是道士?”馬仲衡氣息開始弱了下來,身體猛地一震,“天門道……難道……難道你是天門道的人?”
那道士搖了搖頭,“道非道,本不是道,又何來道?”
他這話說的頗有些玄妙,讓人感覺稀裡糊塗,齊王在旁卻是緊張起來,他當然也已經瞧見這人身著道袍,聽馬仲衡提到“天門道”三字,齊王心下一緊,暗想難道真的是天門道的人突然出現,如果是這樣,自己當真是剛脫狼爪,又入虎口,天門道本就是朝廷最大的敵人,官兵和天門道徒,勢弱水火,互相併不留情,自己是秦國的皇子,如果對方果真是天門道的人,他突然出現,目的當然不是為了救下自己,只怕是另有目的。
“是你……!”馬仲衡忽然驚叫一聲,“你……你怎麼在這裡,這……怎麼可能……!”他一臉驚訝之色,竟似乎突然認識道人。
道人淡淡道:“你好像知道我?”
“算卦的……!”馬仲衡強撐著微微坐起一些,“你是那個算卦的……我見過你……!”
道人嘆道:“道士當然算卦,你今天的卦象很不好。”
馬仲衡眼眸中兀自帶著震驚之色,“想不到……原來是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你到底是誰?”
齊王越聽越糊塗。
馬仲衡突然說見過道士,齊王還以為馬仲衡當真認識道人,可是這最後兩句,卻又分明不認識道人,齊王皺起眉頭,一臉疑惑。
“貧道出家之人,雲遊四海,路見不平,有時候就喜歡出手管些閒事。”道人嘆道:“你都要死了,知道又如何?”
馬仲衡口中又是一大口鮮血溢位來,瞳孔漸漸渙散,身材越來越少,“你……你不是齊王的人……也不是太子的人……你……!”他挺直身子,“你是……你是……!”身體猛然一沉,腦袋耷拉下去,便再也沒有了氣息。
見到馬仲衡已經死去,齊王並沒有輕鬆之感,相比起馬仲衡,這名道人更是恐怖,齊王不知道此人是敵是友,如果是敵人,那比馬仲衡要恐怖得多。
……
……
一刀幻四刀,鬼刀幻影,這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