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午馬點頭道:“不錯。屋子裡空空蕩蕩,定然是這兩日才收拾乾淨,但是他們無法祛除裡面沉積下來的七羅香味道。能夠讓七羅香的香味沉積到這個地步,這間屋子內此前至少數年內都使用七羅香。他們或許是擔心我們發現這裡的古怪,一處空屋子,如果有七羅香的味道,總是有些古怪的。”
“所以他們尋來了早春歸。”楚歡道:“無巧不成書,這早春歸的香味與七羅香竟是極其相似,幾乎可以以假亂真,他們養著早春歸,只是以防萬一,如果我們發現這裡有香味彌散,看到院子裡養著早春歸,便不會懷疑。”
馮午馬淡淡道:“只是他們或許想不到,幾年前我見過這種早春歸,而且當時就發現它與七羅香的味道相仿,為此我特地花了兩天時間去研究它們之間的不同,也恰恰讓我找到了兩種香味的差別。”
楚歡輕嘆道:“所以我們回去之時,你從這裡經過,便發現了這裡的古怪。”
馮午馬看著楚歡,微微頷首,平靜道:“他們大費周章,掩飾這間屋子的香味,無非只是一個原因而已。”
“這屋子裡曾經住著人。”楚歡緩緩道:“而且屋子裡的主人曾經長期使用七羅香,據我所知,除非有特殊的癖好,男人很少用七羅香。”
馮午馬目射。精光:“但是蔡十三卻告訴我們,這忠義莊只有他們兩個人。”
“他自然撒謊了。”楚歡目光也犀利起來:“一個人撒謊,總會有原因,他為什麼要撒謊?”
馮午馬微一沉吟,目光再次看向那黑乎乎卻又空蕩蕩的屋子,微皺眉頭:“我很想知道,這屋子裡以前究竟住著什麼人?為何會突然搬走?”頓了頓,看向楚歡,輕聲道:“方才在假山那邊有血跡被清理乾淨,這裡又故意用早春歸掩飾七羅香的香味,這一切都是早有準備……忠義莊地處荒郊野外,周圍十里都見不到人,而且這樣陰森清冷的地方,若非湊巧,很少有人會往這裡來。”
楚歡四周打量一番,亦是輕聲道:“不錯,我想應該也不會有人往這裡來。但是這一次……我們卻來了,而這些掩飾,難道就是因為我們的到來?”
馮午馬皺眉道:“你什麼時候知道要來忠義莊?”
楚歡看著馮午馬:“至少不會比你早。”
馮午馬點頭道:“不錯。直到殿下親口說出要往忠義莊來之前,我們都不知道目的地是這個地方,而殿下也不過是黃昏時分才說出這個訊息。”
楚歡神情凝重:“如果這些掩飾都是為了準備我們的到來,那就說明在此之前,早已經有人知道我們要到來。”
馮午馬的神色也立時難看起來。
兩人就如同兩道幽魂,靜靜站在院子裡面,都在想著什麼,便在此時,忽聽到屋外傳來腳步聲,腳步聲很輕,但是楚歡和馮午馬又是何等人物,警覺性非同一般,都是聽到那輕盈的腳步聲,身形閃動,已經貼到了牆壁處。
很快,他們就聽到門鎖開啟的聲音,二人都是皺起眉頭,身體移動,往牆邊角落過去,一左一右,都是貼在牆角,牆角陰暗無比,二人也似乎被牆角的陰暗所吞噬,化為牆壁的一部分。
一隻白色的燈籠從門外進來,牆角的楚歡一眼就看出是刀疤人,刀疤人進到院內,並沒有繼續前行,很快,楚歡便看到又一道身影走進了院中。
那人走的很慢,卻正是一身灰褐色麻衣的莊主蔡十三。
蔡十三慢慢走進院內,刀疤人這才提著白燈籠,跟在蔡十三的後面。
楚歡和馮午馬都是隱在牆角,寂無聲息,但是兩人都知道蔡十三心懷不軌,所以各自戒備,隨時準備出手。
蔡十三緩步走到了那間屋子前面,距離屋門還有五六步遠,便即停下,靜靜地站在那裡,刀疤人則是跟在蔡十三身後,手裡拎著白燈籠,一聲不吭,如同石頭一般。
楚歡和馮午馬都是很為詫異,不知道蔡十三深更半夜來這裡做什麼。
蔡十三站了許久,楚歡正不知他要搞什麼名堂,忽地聽到一陣哭聲,那哭聲不大,斷斷續續,楚歡驚訝間,卻已經發現哭聲竟是從蔡十三那兒傳來。
蔡十三竟然在哭泣。
蔡十三顯然是在極力地壓抑著自己的哭聲,他的哭聲也顯然是情不自禁,就站在屋門前幾步遠,盯著那扇緊閉的門,壓抑地哭泣著。
白燈籠,詭異的黑屋,離奇的哭聲,陰氣森森,楚歡雖然是膽子極大,但是身處這樣的環境,依然感覺到身上發毛。
他見過許多的事情,但論起詭異,還真是無處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