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虎的左翼軍已經靠近到西關軍,即將短兵相接之時,趙博的右翼軍也已經如餓狼一樣撲出來,腳下生風,此刻他們已經將自己真的當成了撲向羊群的餓狼。
戰場之上,殺聲四起。
如同左翼一樣,在右翼方向,西關軍同樣是先以弓箭手射殺敵軍,等到敵軍靠近,從後面衝出步兵迎敵,數量依然少於北山軍。
左右兩翼的北山軍如狼似虎向前衝,倒是正面的北山軍還有些小心,兩軍之中,橫亙著陷阱,方才眾多騎兵慘死在險境之中的情景許多人都看見,這時候往前衝去,依然是要小心謹慎,速度並不快,倒像是烏雲一樣,向前壓過去。
左右兩翼與西關軍短兵相接之時,正面的北山軍還沒有逼近過去,兩翼的西關軍雖然是勇悍,但是兵力明顯少於敵軍,交戰之後,所有人都是雙眸血紅,所有人都是吼中低吼,如同狼嚎,就好像所有人的血液都已經燃燒,無論是北山軍還是西關軍,都被興奮充斥。
兩翼的西關軍雖然衝上去,但是中間的主力並沒有過去增援,似乎都是留下來迎戰正面來軍。
當羅定西率軍穿過壕溝逼近過去之時,正面的西關軍依然是往這邊連續射箭,北山軍中,時不時地有人倒下,而北山軍自然也不缺箭手,一面向前逼近,一面組織箭手也向西關軍反射回去,儘可能地將對方的箭勢壓下去,減低自己這邊的傷亡。
羅定西騎在馬上,此時天色竟然依稀有了一些光芒,西關軍從戍時撤退,踩踏著泥濘道路奔出三十里地,倒也是耗費了不少時間,此時距離黎明時分也越來越緊,天色也灰濛濛的,他遙望見兩翼已經是短兵相接,戰鬥殘酷,居中的西關軍則是嚴陣以待,不知為何,看到對方的軍陣,羅定西心中陡然間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他看到自己身邊的兵將迅速向前衝過去,自己反倒是放緩了馬速,他是久經戰陣之人,身上有無數道傷疤,刀下也斬殺過無數人頭,身處戰場,有一種特別的敏銳,每當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會有一種奇異的直覺,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為何會有那樣的感覺,或許那是在沙場之上幾經生死之後鍛煉出來的不同尋常的能力。
此刻三面夾擊西關軍,而且兵力佔優,按理說勝算極大,可是他卻感覺心神不寧,總覺得忽略了一個極其重要的問題。
陡然間,他身體一震,如夢方向,剎那之間,似乎從恍惚之中清醒過來,不錯,確實有一個大問題,那就是西關軍的兵馬。
北山軍現在的兵力,遠超過西關軍,這是不爭的事實,可是眼前的西關軍,兵力顯然是太少了,據他所得到的情報,盤踞在青唐城的西關軍,至少超過一萬五千人,甚至接近兩萬人,數量上卻是比不上北山軍,可是某種程度而言,北山軍也沒有在兵力上佔據絕對壓倒的優勢。
今夜追襲,他為了以防萬一,甚至在青唐城那邊留下了四千人,率領出來的兵馬,其實不到三萬人,但是現在他突然意識到,眼前西關軍的軍陣加起來,在將近三萬人的北山軍面前,明顯處於絕對的弱勢,他濃眉緊鎖,身邊的北山將士如同潮水一般往前衝過去,甚至他已經聽見前方已經傳來廝殺聲,兩軍已經在正面開始交鋒。
兵力?兵力!
不錯,西關軍的兵力太少了,他回憶剛才對方的列陣情形,一個合格的將領,完全可以從對方的陣型估算出對方的兵力數量。
方才騎兵遭遇陷阱,羅定西一時間還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但是現在想到,一股寒意從腳底板往頭頂衝上來。
如果沒有估算錯,對面的西關軍,很可能不到一萬人,甚至更少。
西關軍至少有一萬五千兵馬,甚至更多,即使是一萬五千人,那麼眼前的兵力也絕對有問題,其他的西關軍去了哪裡?
雙方短兵相接,殺聲震天,血流成河,雙方兵士互不相識,但是身在戰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毫無憐憫,在戰場上對敵人的憐憫,就是對自己的殘酷,所以雙方都是赤紅了眼,想盡一切辦法殺死對方,保全自己。
西關軍兩翼承受的壓力之重,實在是難以想象,雖然西關軍兵士的戰鬥經驗豐富,但是面對數倍於己的敵軍,在絕對的力量面前,經驗並不足以取得勝利,兩翼的西關軍兵士雖然拼死搏殺,可是在兩翼北山軍強橫的壓迫下,只能一點一點往後縮,整個戰場,從形式上看,似乎已經達到了羅定西預先的期望,三面圍攻,將西關軍圍死在中間。
只是北山軍統領羅定西此刻並沒有因為戰場的形勢而興奮,反倒是渾身寒意,他已經意識到,或許自己已經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