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痛苦。
他痛苦於自己從不曾對某個人如此信任,好不容易付出了信任,最終卻因此而遭遇如此困境。
他雖然憤怒痛苦,可是也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有絲毫的退步。
“辭修,你可以被西關人收買,當然也可以汙衊本將。”羅定西冷笑道:“肖督和大公子都已經不在了,你可以在這裡盡情地血口噴人。本將對肖督忠心耿耿,北山上下,誰人不知,反倒是你這樣的小人,在這裡信口雌黃,誰會相信你的謠言?”
辭修氣定神閒,道:“羅定西,你做過的事情,可以不承認,但是事實終究是事實,哪怕再過一千年,也無法改變。你野心勃勃,一直想要掌控北山的大權,所以處心積慮想要謀害肖督。我問你,大公子在樑子河上被一箭射殺,難道不是你派人所為?肖督突然遇害,難道不是你精心謀劃?你甚至精心佈局,將謀害肖督的罪責安在了肖恆的頭上。你既然聲稱是肖恆害死了肖督,緣何在當夜,肖恆就死於非命?為何不當眾審訊?”他掃視城下密密麻麻的將士,大聲道:“當夜在場的,並不只有三兩人,我想你們應該都記得,那夜羅定西突然帶著我們往肖督那邊去巡視,無巧不巧撞上肖恆殺害肖督,羅定西又怎會如此碰巧帶著我們撞上?”
“世上巧合之事眾多,也不能因此就斷定肖督是將軍所害!”羅定西身邊一名部將大聲道。
“說得好。”辭修笑道:“鄭懷,那天晚上,你也在其中,不錯,世間巧合之事眾多,不能因此斷定肖督是為羅定西所害。那麼我問你,當時我們都在場,而且羅定西當場就將肖恆擒下,謀害肖督,那是何等樣的大事,為何羅定西不當場審訊?你應該記得,當時他下令我等全都退出院子,由他單獨審訊肖恆,等到第二天,他卻告訴我們已經出來審訊結果,聲稱肖督被肖恆所殺,而肖恆拒不伏法,被他當場格殺……你們就不覺得這中間有鬼?”
那些聽到辭修所言之人,表情各異,不少人已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堂堂北山道禁衛軍統制,謀害總督,嫁禍於人,這可不是小事情,不少將士甚至忘記身處困境,聽辭修所言,只覺得這事情確實蹊蹺古怪。
這些騎兵將士,大都是羅定西統帥的禁衛軍,屬於羅定西的嫡系部隊,但是羅定西直接隸屬於肖煥章,換句話說,這北山禁衛軍,實際上也就是肖煥章的嫡系部隊。
他們未必對肖煥章有多忠誠,也未必對肖煥章有多敬服,可是這並不表明他們就不在意羅定西可以取肖煥章而代之。
羅定西畢竟是肖煥章一手提拔起來,能夠成為北山禁衛軍統制,也表明肖煥章對他的信任。
如果真是他毒害舊主,想要取而代之,在北山將士心中,此人便是一個忘恩負義陰險毒辣的卑鄙小人,其形象也就一落千丈,而北山將士自然要考慮這樣一個人是否值得自己為之去賣命。
誰都知道,辭修是羅定西最信任的部下,毫無疑問,羅定西諸多秘密,辭修也是知道的最清楚,如果換做別人在這裡揭露羅定西的罪責,眾人或許真是覺得對方是在惡意中傷挑撥離間,可是這些話從羅定西最信任的部下口中說出來,眾將士便算不會完全相信,心中卻也還是起了疑慮之心。
羅定西冷然一笑,大聲道:“辭修,甲州一戰,我北山無數將士戰死沙場,北山與西關不共戴天,你如今卻助紂為虐,出賣自己的弟兄,還在妖言惑眾,嘿嘿,楚歡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羅定西,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公孫楚在旁嘆道:“北山將士,都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因為你一己私慾,卻要承受如此不幸……你難道還要執迷不悟?你口口聲聲說楚督是逆賊,可是真正的逆賊,卻正是朱凌嶽和你這類人,你們利慾薰心,罪無可恕;你若還是條漢子,還有擔當,就下馬受降,不要再連累北山的將士們!”
“公孫楚,你不過是楚歡的一條走狗,自然會為他辯駁。”羅定西大聲道:“但是你這些花言巧語,無法掩飾楚歡的大逆不道,弟兄們,西關人說這麼多,就是因為害怕咱們,所以要挑撥離間,想要我們失去鬥志,你們都是本將精挑細選的北山勇士,不但要剿賊,還要為戰死疆場的弟兄們報仇雪恨,難道你們想要就此不戰而降?”
眾將士一陣騷動,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便在此時,城頭一個響亮的聲音道:“羅定西,如果本王說楚歡是大大的忠臣,如果本王作證朱凌嶽是謀反之賊,你又怎麼說?”聲音之中,一個身著錦衣玉帶,頭戴銀冠的年輕人出現在城頭,火光之下,此人揹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