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只要北方平定,便可南下收復失地,興復大秦。”
太子雙眸微亮,道:“納言的意思,暫不理會天門道?”
“天門道發起於東南,北邊各道受害尚淺。”周庭道:“雖然天門道步步緊逼,可是他們卻是一群毫無長遠之計的妖孽鼠輩,只是燒殺搶掠,他們本就是平民出身,可是如今卻荼毒生靈,據臣所知,天門道每攻陷一地,便即讓當地百姓加入天門道,聽從驅使,但又不從,便即虐殺,如此妖道,又豈有長遠之理?”
“不錯。”薛懷安點頭道:“天門妖道,就如同蝗蟲一樣,所過之處,雞犬不留,他們只知搶掠,不事生產,三兩年倒也罷了,時日一長,無糧可食,必然是不攻自破。”
“殿下並不需要過汾水剿殺,只需要在汾水駐兵,天門道過不了汾水,便只能是日漸衰弱。”周庭道:“如今南邊倒不是當務之急,反倒是要將整合北方,只要平定北方,南方終究是曇花一現。各道雖然多有盜寇稱王稱霸,例如川中鄭太成、黃勝之流,他們只是一群流寇,目光短淺,而且地理所限,只能是暫且稱霸一方,要想遠圖,絕無可能。江南士族無論如何也不會支援那些割據一方的匪盜為主,而那些人只想割據一方,自立為王,殿下大可不必理會,天下大勢,本就是進則存、守則亡,他們進無實力,只能是獨守一方,註定無法成就大事,反倒是為了蠅頭小利,互相攻殺,金陵袁不疑死後,麾下的將領分崩離析,各自成王,這些人又如何能成大事,不需殿下發兵平剿,他們自己就會毀於自行殘殺之中。”
太子冷笑道:“不過是些跳樑小醜,不足為懼。”
“殿下如今最需注意的,乃是西北和遼東。”周庭皺眉道:“西北雖然貧瘠,但是立國以來,西北士族本就沒有完全收其心,楚歡在西北連戰連捷,而且頒佈均田令,於民休養,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而且西北民風剽悍,作戰勇猛,更加上楚歡已經與西梁通商,鹽馬交易,增強軍備,時日一長,必成大患。”
林元芳忍不住插嘴道:“殿下,楚歡在西北開採新鹽,鹽道遍佈關外關內,日進斗金,若是長此以往,西北貧瘠之勢便不復存在。”眼珠子一轉,道:“以臣之見,當前最要緊的,便是封住西谷關,斷絕楚歡與關內的聯絡,如此一來,新鹽進不了關內,關內的糧食也無法運到西北,西北缺糧,到時候饑民必然會紛紛起事,楚歡想在西北立足,也就再無可能。”
太子若有所思,道:“林大人所言倒是不差,封住西谷關,有八百里北嶺作為天塹,楚歡的西北軍入不了關內,便是甕中之鱉。”
林元芳見太子稱讚,頓時來了精神,道:“西谷關守將達奚彰是聖上欽點的守關之將,對朝廷忠心耿耿,太子只要一道命令,達奚彰必然會封鎖西谷關。據臣所知,關內不少人為了躲避戰火,紛紛往西北躲避,其中不乏關內豪族士紳,他們若是出關到了西北,不但增加西北的人口,而且帶去大批的物資,對朝廷有百害而無一利,西谷關一旦封鎖,他們想要去西北也是不成,就只能望北邊來,而楚歡也無法繼續與關內貿易,一舉兩得。”
“好一個釜底抽薪之計,妙極妙極!”馬宏誇讚道:“殿下,林部堂這是上上之策。”
太子神情淡定,“納言,你覺得林大人所言如何?”
周庭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林大人所言,卻也不無道理。”
薛懷安皺眉道:“西梁人侵襲西北,西北荒蕪一片,流民遍地,到如今還沒有緩過來,西北糧食匱乏,如果封鎖西谷關,固然讓楚歡無法與關內貿易,可是這樣一來,也會導致西北雪上加霜,百姓更是無糧可食,到時候只怕要餓死許多人。”
馬宏立刻道:“薛大人這是在為楚歡說情?”
薛懷安素來是個老好人,在朝中並不輕易與人結怨,為人隨和,此時聽得馬宏咄咄逼人,心下有些惱怒,沉聲道:“馬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為楚歡說情?楚歡雖然背叛朝廷,可是並不代表西北的百姓全都是叛賊,封鎖西谷關,就是斷絕西北百姓的活路,薛某既然是大秦的臣子,難道就不能為西北數百萬之眾考慮一番?”
林元芳冷哼一聲,道:“他們擁護楚歡,便是亂臣賊子,與造反無疑,如果他們當真效忠朝廷,就該將楚歡勒死,只要楚歡一死,西谷關大可以開啟。薛大人現在考慮西北百姓無糧可食,就算真的開啟西谷關,讓糧食進入西北,那些糧食楚歡也不可能用來救濟災民,只會當做軍糧,興兵謀反,如此一來,豈不是養虎為患?”
薛懷安別過臉去,怒容滿面,並不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