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說過,你們可以不回去,或許你們自己也不想回去。”楚歡緩緩道:“不過本王相信,你們留在草原的家眷,或許正在期盼你們回家!”揮揮手,“走吧,只要讓突施聽到這句話就好,本王不殺你,只因為還需要你帶這句話。”
特骨哲根本不多想,他知道,自己呆在這裡,生命根本沒有任何保障,突施提出的誘惑,楚歡根本不屑一顧,而且輕易看破了突施的用心,當對方沒有利慾薰心被誘惑上當,那麼要殺一個使者,那就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特骨哲現在可不會想什麼兩國相爭不斬來使這種狗屁道理,同樣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屈律進入武平府城談判,被定武下令從城頭上丟下來摔了個粉身碎骨,定武既然能殺屈律,楚歡當然也可以殺自己。
走出大帳的一剎那,特骨哲就似乎是從地獄之中走出來,回頭之時,只見到祁宏一手拎著術魯的屍首,另一隻手拎著術魯的腦袋,出了帳來,吩咐兩名親兵:“將屍首拖下去,餵了給狗。”親兵立時便將術魯的屍身拖了下去。
特骨哲心下雖然惱恨,卻也不敢表現出來,等祁宏帶他走出軍營,依然讓他們自己蒙了眼睛,特骨哲從頭到尾一聲不吭,異常順從,倒是有人詢問疏露在哪裡,特骨哲也不理會,一行人被西北騎兵監督走出了十好幾裡地,聽到一陣馬蹄聲回走,特骨哲知道西北騎兵已經返回,自己的性命算是保住,這才扯下了矇住眼睛的布巾,勒住馬,回頭望過去,見到十多騎已經遠去,這才重重地朝那些西北騎兵的背影唾了口唾沫,恨聲道:“楚歡,你們等著,突施汗總會將你們殺個雞犬不留。”
眾人聽到特骨哲聲音,這才都將布巾扯下,紛紛向特骨哲詢問狀況,夷蠻人畢竟不不似中原人那般有規矩,若是換作中原使者,隨從自然不敢追問細節,但是這些夷蠻兵心下好奇,特別是術魯明明被叫到大帳,回來的卻只有特骨哲一人,自然疑惑。
特骨哲自然不敢說自己在楚歡答應丟臉,只說術魯急於為族人報仇,在大帳之內刺殺楚歡,但是楚歡身邊護衛眾多,術魯以寡敵眾,實在不是對手,這才死於護衛之手。
眾人聽了,一個個義憤填膺,斥罵西北軍以多欺少,不是漢子,卑鄙無恥,卻是對術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英雄氣概大為讚賞。
特骨哲雖然已經離開西北軍大營,可是想到方才的情景,還是覺得心裡發寒,眾人的議論,他也沒有聽進去。
隨即想到還要回去向突施汗交差,臨別之際,倒是對突施汗誇下海口,說什麼要憑藉自己的伶牙俐齒,定然說服楚歡,讓楚歡上當,可是此番過來,人家楚歡一眼便瞧出突施汗真正的目的,特骨哲心裡卻已經想起回去該怎麼對突施汗說。
若說楚歡一眼看穿騙局,從突施汗那裡定然討不了什麼好處,畢竟突施汗洋洋得意,自以為這是好計謀,如果說如此容易就被楚歡看穿,豈不是說突施汗的計謀弱不禁風,也證明突施汗的智慧有限?突施汗是個心高氣傲之人,一旦怒起來,發洩不到楚歡頭上,多半要發洩到他特骨哲的頭上。
可是如果說楚歡沒有看穿,但此行目的已經失敗,又該如何解釋?
特骨哲心事重重,忽然想起楚歡的話來,楚歡最後只囑咐他帶一句話給突施汗,那句話特骨哲現在還記著,先前擔心性命,雖然聽在耳中,卻也沒有多想,但是此時想起來,總覺得那句話大有深意。
雪花漫舞,邊上幾名蠻騎見特骨哲神情呆滯,也不離開,都是面面相覷,終是有一人叫道:“特骨哲,你在想什麼?咱們還要不要走?”
特骨哲這才回過神來,忍不住問道:“你們說咱們到了秦國,家人會不會擔心?”
“怎能不擔心?”一人奇道:“特骨哲,你糊塗了?咱們出來,就是要得到金銀珠寶,回去好送給家人!”見特骨哲臉色蒼白,“你怎麼了,有些不對。”
特骨哲皺起眉頭,向遠方的西北軍營望過去,相隔十幾裡地,而且大雪茫茫,四面都是白茫茫一片,便是遠方的蟠龍山也是籠罩在一片白幕之中,根本看不清狀況,他前來的途中,倒還真想過順便觀察一下西北軍的大營,也好對西北軍的情況稍作了解,但此時這個念頭早已經到了九霄雲外去。
只是此刻他目光閃動,似乎察覺到什麼,想了一下,終於向身邊那幾人問道:“你們剛才在軍營之中,可發現什麼異常?”
“異常?”幾名夷蠻兵都是五大三粗,讓他們殺人放火拔刀屠戮倒是不在話下,可是讓他們洞若觀火勘察細節,那就實在是強人所難。
特骨哲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