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楚歡麾下也擁有一支騎兵軍團,但是綜合考慮,楚歡知道論起戰鬥力,西北騎兵並不是夷蠻騎兵的敵手,而且他雖然帶領三萬兵馬入關,但是騎兵數量也只是與夷蠻人相當,畢竟西北作為大後方,並非穩若泰山,留下了不少兵馬鎮守後方。
要想擊敗夷蠻騎兵,僅僅依靠騎兵自然不足,步卒卻也要與騎兵默契配合,而鉤鐮兵自然對騎兵擁有不小的殺傷力,所以楚歡得知馮破虜率領大批夷蠻騎兵趕到雲山的時候,便已經下令打造鉤鐮槍,提前做好了準備。
此時西北軍兩翼沒有了威脅,立時向前舒展,長槍兵和鉤鐮兵在前,大刀兵緊隨其後,裴績一直不曾懈怠對這些兵士的陣型操練,如今上了戰場,配合倒也是十分的默契。
夷蠻萬戶朮赤臺此時全身上下都是血汙,他身先士卒,浴血廝殺,自己也記不清砍下了多少人,只是西北騎兵卻如同螞蟻一眼,殺之不盡,每當砍落一人,立刻又有一人衝他殺過來,讓他連取首級的空閒也沒有。
廝殺半天,便是朮赤臺這般強壯的夷蠻大漢,此刻卻也是感到有些精疲力盡,抬眼向前,雙方騎兵縱橫交錯,可是西北騎兵整個陣型到現在依舊沒有散開,他們就如同一隻拳頭一樣,集中兵力在中路,不知不覺中,已經完全深入到本陣之中,本陣不經意間,卻已經被他們切割成兩半。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眾多屍首,朮赤臺卻是心中肉疼,廝殺半日,他手下已經戰死不少人,這些人都是從本部族挑選出的精銳,也是本部族最大的財富,在這裡每消耗一分,部族的實力便弱一分,他知道如果這樣繼續廝殺下去,固然會對敵軍造成不小的損失,但本部的損失將更為慘烈。
他只希望兩翼的騎兵趕緊衝過來,減輕中軍壓力。
“萬戶!”不遠處有人大聲叫喊:“安雷跑了!”
朮赤臺一時間怔住,旁邊一名西北騎兵趁機一刀砍過來,朮赤臺揮刀迎上,連砍幾刀,將對方逼開,扭頭望過去,只見得遠方高地一片寧靜,毫無人跡。
“他孃的!”朮赤臺破口罵道:“早就該一刀砍了他!”
只是那人這般一喊,正在廝殺的諸多夷蠻騎兵立時變了顏色,便在此時,卻聽得不遠處傳來喊殺聲,卻是馮破虜已經率兵殺過來助陣。
“弟兄們,生死在此一舉,都給我殺啊!”馮破虜一馬當先,衝上前來,身後將士倒也是奮勇而來。
本來慌亂的夷蠻騎兵,見到馮破虜殺到,士氣微振。
馮破虜本想率兵進入中軍,可是此刻西北側翼已經圍攏上來,馮破虜並不猶豫,揚刀向圍上來的西北步卒衝過去,厲聲道:“破翼!”
他臉色冷峻,率兵衝上,猛然間聽得一聲雷霆般的嘶叫,只見他前方一花,瞧見一匹如同火焰般的駿馬已經出現在眼前。
馬上那人一身狼甲,威風凜凜,陡然出現,宛若天神。
“楚歡!”
馮破虜並未見過楚歡,此時卻脫口而出,下意識地便斷定眼前這突然出現之人正是楚歡。
卻見到楚歡摘弓在手,馮破虜心下一寒,警覺突升,也便在此時,楚歡利箭已出,破空疾來。
馮破虜卻也不是泛泛之輩,楚歡摘弓之時,他便有警覺,人已側過,抱著馬背前行,這招極險,馬術也極高明,只聽到寒風一道從身側擦過,利箭不停,馮破虜雖然躲過,可是卻射死了他身後一名部將。
長箭穿喉而過,帶著血紅,銳利不減。
馮破虜對楚歡的名字早已經是深入骨髓,可是今次第一下照面,楚歡卻送給了他這樣一件見面禮,馮破虜卻也是身經百戰九死一生之人,此時卻還是湧起一股寒意,只覺得自己剛剛與閻王擦肩而過。
楚歡一箭沒有射中馮破虜,唇邊泛起一絲笑意,心下倒也有些詫異,心想這馮破虜的身手倒也是不弱。
兩軍交戰,你死我亡,只要能殺死對方,自然不存在任何的顧忌,馮破虜乃是敵軍的大將,楚歡知道,只要在戰陣之上殺死馮破虜,大將一死,敵軍必然會瞬間崩潰。
他瞧見馮破虜率軍衝出,並無猶豫,親自上陣,存心要在兩軍陣中擊殺對方。
楚歡座下的雷火麒麟乃是天下神駒,速度如電,一箭射失,馬勢卻不減,徑直衝著馮坡路殺過來。
馮破虜心下大驚,只是瞬間,雷火麒麟已經衝上前來,楚歡卻突然離鞍,一腳勾住馬鐙,倒懸在空中,紙盒一樣的前行。
馮破虜再不猶豫,探手抓過旁邊一人手中的長槊,厲喝聲中,長槊出手,擊向楚歡。